“夫人,可是里边有什么状况?”

萧老夫人张了张嘴,可目光触及梁羽仙诡怖的笑,疼痛令她失去思考,迫使她不得不将求救咽了回去:“没、没你的事,继续拉车。”

马夫似乎早就习惯了萧老夫人的脾气,心怕多嘴一句反遭挨骂,于是便也彻底不管不顾地专注驾马。

车厢里侧,萧老夫人哆哆嗦嗦地从倒下侍仆腰间找到小刀,颤巍巍地割开庄梦春身上的绳索,一点不敢朝梁羽仙这边看。

约莫新仇旧恨上心头,庄梦春一经脱身,立刻就把萧老夫人反擒住,要不是看在她一把年纪,这拳头恐怕就要抡过去了。

好歹知道分寸,庄梦春只将原来捆自己的反捆萧老夫人,堵嘴的布往萧老夫人嘴上塞,然后利索过来给梁羽仙松绑,就是动手的时候小心翼翼避着她染血的指腹上:“你也太厉害了,一点点血堪比上等鹤顶红……那个人该不会死了吧?”

她偷偷摸摸指了指,指向萧老夫人那名倒霉的侍仆上,梁羽仙笑而不答,答非所问:“出行仓促,身上什么也没带,万不得己我也不想动用这种手段。”

她的血是药也是毒,不用自然是顾虑着不愿被太多人发现自身的特殊情况,但不代表必要时候不能成为一种保护自己的有利手段。

见她避而不答,庄梦春心想那人怕是凶多吉少。她倒也没去同情对方,毕竟对方抓自己的时候可没有一丝手软。庄梦春将目光又转向了萧老夫人:“……那她呢?”

梁羽仙借着马车晃动瞥了眼被竹帘遮掩的窗外:“外边都是她的手下,要想脱身还得靠她。”

马车已经出了京郊,萧老夫人出行,此等配置实属蹊跷。就算是为掩人耳目,就凭这一个车头牵马的车夫,一个护身的侍仆,萧老夫人敢如此轻车出门?更不论从方才彼此对话可知,马车周遭恐怕暗中潜伏了不少护卫,若是贸然脱离车厢往外逃散,恐怕没走两步就会被人抓了回去。

如此倒还不如留在车中,至少手头的人质能够用来牵制外面的人。

听她暂时不动自己,萧老夫人也没高兴起来。她精神萎蘼得很,自顾缩在角落不敢动,剩下梁羽仙和庄梦春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换情报。

原来萧老夫人早盯上了庄梦春,只是平日里庄梦春要么待在将军府,要么跟着元如炼,几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直到这阵子元如炼拿了执行令大肆搜寻梁羽仙的踪迹,两人才逐渐开始分头行事。

庄梦春一落单,萧老太便有了可趁之机。

提及元如炼,庄梦春面色有异,时红时紫,不时还瞄向梁羽仙:“方才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梁羽仙眼皮都懒得掀:“方才我说的话可多了,你指的是哪一句?”

庄梦春心潮有些澎湃,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临时又改口说:“方才听萧老太之意,这萧家妥妥是打算拥兵自立,意图造反,简直大逆不道。”

都已经考虑到抢夺兵权的份儿上,说他萧家不是想造反是什么?可他萧家区区一介外戚家族,造反能有几分好果?就算让他成功了,朝野内外又能让谁信服?

萧家打的主意必然是拥立新帝,由萧皇后垂帘听政。至于立的是谁,宫里的主子能有几个屈指可数,何况皇后与太子势不两立,结果自不必言说。

庄梦春想到这点,心中难免焦虑:“爹与将军也不知知道多少,我不能牵累他们。”

朝中局势万变,她爹尽忠魏朝,忠君不二,庄梦春是不想让她爹淌这趟浑水,偏偏她大伯投靠了萧家,庄家俨然成了皇后一系的人了。她爹要么立场坚决,与家族分割,要么……就只能被庄家强拖下水。

至于元如炼……

庄梦春心口怦动,不时忆起萧老太的那席话语,便就想到了梁羽仙的反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