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太子不识好歹,东宫遇刺性命垂危,如今靠着太医令吊着口气,依我看是耗不了多少时间,怕不是要先陛下一步,步入黄泉?”
流英神情一怔,失声哑然。
细细打量她的神情,莫冼石将话带到,适时一收,提箱背手缓缓而出。就在他踏出那个小院不久,角落探出名低阶打扮的太监,附耳对他说了什么。
莫冼石的表情从最早的漫不经心,渐渐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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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极冷的天,加上近日雨雪湿寒,梁羽仙被困在那间窄小的黑屋几天下来,竟是病了。莫子布给她找来棉衣与被褥,可惜这地方条件苛刻,就连火盆都烧不着。
眼看她高烧不断,时有梦呓,病得竟是奄奄一息。莫子布心有不忍,找来孙红樊商量,却被她严辞拒绝,俨然不在乎梁羽仙是死是活:“你真信她会病死不成?我劝你留个心眼。她这人阴险小算,就是要你心生恻隐,忍受不住良心鞭策出去给她找大夫。如今外头什么形势你知道的,你这一出去必定曝露行踪,届时她还不得顺利逃出生天!”
半梦半醒之间,梁羽仙听见二人争吵的声音。孙红樊尖锐的斥责盖过莫子布的低气不足,但相互始终不能说服得了彼此:“烧成这样还能有假?她如今身怀六甲,体质浮虚,你能铁了心肠看她一尸两命,我做不到。”
“那个孩子她自己都不想要,你替她心疼做什么?”孙红樊冷睨一眼躺在角落的梁羽仙:“她要真活不下去,有的是法子自救,你太小瞧她了。”
孙红樊不愿理睬梁羽仙的病情,但见莫子布是真的着急,为免他傻到真去外头冒险寻药坏她好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丢下了一包药散,甩袖离去。
莫子布一向提防着她,就算取得药散也没有立刻喂下梁羽仙,而是回到她的身边把人摇醒。
梁羽仙缓缓拉开眼皮,没了争吵的声音,屋子恢复一片静寂。见她醒来,莫子布将她搀扶起身:“你自己看看这药能不能吃?”
药散凑到鼻间嗅了下,梁羽仙轻抬下巴:“劳你替我端杯水。”
看来这药散没什么问题,莫子布暗松口气,转身去给她倒水。梁羽仙静静看着他的动作,这几日她确实是病了,身旁有这两人轮流盯梢,她走不动,困在这一方小屋之中,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竟是完全猜不透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莫子布将水端来,梁羽仙也不嫌弃水凉似冰,咽了药散就水饮下。
“你好好躺着,这药散能用的话,晚些我再去要些过来……”莫子布接过她一饮而尽的瓷碗,梁羽仙摇摇头:“这是沸力散,顶多只能去热,不能多食,多食有害。依红樊的性子,你下次再讨,恐怕她不会再有耐性,届时给的只怕也不会是这么温浅的药散,你别费心思了。”
闻言,莫子布脸色变了又变,隐隐发怒,倒是梁羽仙很平静地按下他:“没事,她就是给我喂毒,一时半会也弄不死我。”
莫子布皱着眉心,嘴唇嚅动,想说什么又不说。梁羽仙吃了药散,虽说不完全对症下药,身子到底舒朗些,只是昏昏沉沉的脑子始终无法恢复清明:“你们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等再过些日子。”
莫子布没有明说,梁羽仙就这事问过几次,他每次都像这样别开脸去。换作平时,梁羽仙或许会静下心仔细分析,然而她如今烧得脑子不太清楚,饶是想要聚拢思绪也做不到:“莫二姐醒了吗?”
“没有。”每每提到莫翦,莫子布的神色总会柔和下来,只是柔和之下不免又带着忧色。梁羽仙心想要不是莫翦的病情有异,就是孙红樊拿莫翦要挟他了。
可莫子布又不能去找莫冼石,要是找了,他与孙红樊联盟坑哥的事就曝露了。当然,孙红樊肯定不会让他有机会去找莫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