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誉声音一哑, 因为这个久违的称唤而渐渐没了原来的气焰:“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现今形势大不相同,稍有风吹草动,底下的人便异常躁动……”
“躁动什么?”太子冷声反问:“因为魏云澍的势力正在壮大,还是因为父皇待他的态度日渐不同,让你们倍觉威胁与压力?”
“别忘了孤之所以双眼失明,正是拜魏云澍的生母丽妃所赐。此事一经捅破,他也讨不得好。左右彼此半斤八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许誉欲言又止,太子不耐烦地扬手打断:“孤已经够烦的了,你们别再跑到孤这里来说那些个丧气话,简直晦气。”
“倘若殿下自知分寸,我等绝不会再有二句。”太子没耐烦听别人说教,痛痛快快下了逐客令。许誉闭嘴收心,可话到嘴里又忍不住说:“只是殿下……”
“羽仙的事孤自会处置,不劳你们费神。”
几乎没有给他多说一句的一机,许誉怔忡了下,有的话到了喉咙里,张嘴却没能说了出来,他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却在临行之前,太子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许誉。”
“孤只是眼睛瞎了。”
许誉心中一动,侧首回眸,那里已经垂下青帐帘来,遮挡住帘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再看不见。
这话在许誉心中琢磨了个透,他在离开东宫的路上还遇见了期期艾艾门庭扫雪的富贵。富贵眼巴巴投来一眼,许誉回以一眼,没有多作停留,而是出宫去了元如炼的将军府。
将军府邸正因为梁羽仙在数日前的遇刺事件而布上阴霾,元如炼早已下令闭门谢客,偏生许誉就是有法子大摇大摆踏进来
带着所谓的‘太子口谕’,趁着元如炼出门不在的小空隙,许誉被下人迎到了临时软囚的院子,见到了他要找的梁羽仙。
梁羽仙并不意外许誉的‘神通广大’,反是很乐意于向他取经:“听说将军府闭门谢客许多天了,许大人是怎么进来的,不如也教教我怎样?”
“……”
许誉自动过滤后面那句,讪讪笑了:“梁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将军府里好吃好住又安全,如今您这身子娇贵无双,若是出去有个好歹,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啊……”
“再说了……您如今所背负的可不单只是一条人命呢,总归还要小心为好,外面可是很危险的。”
梁羽仙静默:“许大人说的,可是近来太子眼疾恶化的那件事?”
“原来你知道。”许誉故作讶然,摩挲起下巴:“我观你神闲气定,还当你是未曾听说”
“抑或是,压根就不怕一回事呢。”
“怎么会?”梁羽仙苦笑:“于公,我是太子殿下的主治大夫,关心病况本就理所应当。于私……我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他的性命。”
“任何人?”许誉嗤笑:“梁姑娘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你口中所谓的‘任何人’里,包括了多少人?”
梁羽仙沉默,倒叫许誉弩起嘴角,他长长吐息,将双手一摊:“梁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自认道行没你高深,有些事不如趁着四下无人,你我还是直接摊开来说个清楚明白罢?”
梁羽仙打量着他:“许大人想说什么?”
“梁姑娘,实话说我很佩服你的能耐,也很敬重你的心意。你为了太子付出许多,你的付出感动了很多人,包括沈昀、富贵乃至是太子,也很感动我。”
许誉洋洋洒洒说了许多,这些他也曾对梁羽仙说过,早就不新鲜了:“许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夸赞你。”许誉背身稍直往前一欺:“迄今为止,没有人能为太子做到的,你都做到了。不仅如此,你还做得非常好,所以你能打动许多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