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管束,只是今上有令,早已为他指以教习先生与师傅,且是放在他的甘澍宫。云澍终非己出、心思有异,又有皇上盯着,女儿恐怕……”
话语未完,老夫人已经震了震她的权木拐杖,恼怒不己:“你乃一国之母,亦是诸位皇子的嫡母,由你管束皆是情理,皇帝却要强掺后宫这一手,这又算是什么?!”
她这一发火,台上唱戏的全哑了。宫人慌忙散台,把人都支了出去,留下几个心腹守着,都知道母女俩要说点什么,外面的人是不能听的。
萧皇后并不如母亲气急败坏,只是淡淡说着:“倘若皇上有心亲自管束二皇子,那女儿也是无能为力……”
她的这番示弱反令老夫人火上加油,忿然怒斥:“你就是这般懒懦之性,才会总被人给爬在前头、压你风头!”
萧皇后敛去容色,闷声不言,看得老夫人更加窝火。可她如今已为皇后,老夫人心中有气,还是得压着忍着好言好语:“女儿啊女儿,你说你这么个性子何时是头?当初你父兄千辛万苦送你入宫,满以为争了皇后便是风头,可你看看你现在?若你能够争气一些,皇上也就能多看你一些,不会整天惦记个死人,成日拿你不对眼。”
萧皇后对着满目忿意的老母亲:“是女儿不争气,生不来皇子公主,也替代不到元氏,替代不了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这话令萧老夫人稍稍清醒,她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说到女儿的伤心之处,不由语气软了下来:“是娘亲的错,咱们说好了不提过去的事,咱们不提。”
老夫人摩挲女儿的面颊,曾经娇美的容颜历经多年,也已经变得不再鲜活与年轻,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娘亲知你性子,可娘亲就你一个女儿,咱们萧家只能由你入宫。”
萧家不是没有别的女儿,她爹也不是没有别的庶女,但她是老夫人唯一的女儿,皇后之位就必须由她来坐。
萧老夫人幽声道:“如今萧家也算是因为你才能走到这个位头,你的苦劳你爹能记得的,整个萧家都会记得。”
“女儿知道的。”萧皇后轻轻覆上她的手。
她的女儿素来乖顺听话,萧老夫人也是知道的,她稍稍顺心道:“秦家因为丽妃一事连遭重创,这个污点洗不清的,他们争不过咱们。”
“二皇子还小,不着急。只要你还在这个位置上,他就得听你的。至于太子……”思及近日宫中沸沸腾腾的传闻,老夫人冷笑一声:“如今也不过是个瞎子废物罢了。”
萧皇后默然:“可太子毕竟已经有了……”
“难道你不曾听说?”萧老夫人掩唇发笑,乐不可支:“数日前将军府内出了事。”
萧皇后顿声:“难道说……”
萧老夫人扬手打断,萧皇后微一怔忡,缄默下来。
母女间的私密交谈似乎十分短暂,很快萧老夫人便领着守在外头的儿媳离开皇宫。临出门时,萧皇后的兄嫂附耳对老夫人说了些事,提及飞凤宫里的某些卑贱下人时常出入皇帝寝宫的某些谣传,老夫人静静听着,双眸转向逐渐抛在身后的那座宏伟别宫,若有所思。
在母家人离开之后,萧皇后独自坐在台下听席,完全褪去母亲面前的谨小慎微,面无表情地听着未完的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