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的梁羽仙不由多看他一眼:“想不到我与宋太医竟已有过三次会面,可我却实在记不得了……”
宋太医笑了:“姑娘不记得也是在所难免,毕竟你我只能算是数面之缘,甚至谈不上有所交集。”
是啊,谁又会去在意一个打过照面但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呢?
“我与济善堂的陈老大夫有些交情,从他那里听闻姑娘行针讲究医识渊博,假以时日若有机会,真想好好与您讨究一番。”
宋太医主行针,对梁羽仙用针方面很感兴趣,可惜被洪嬷嬷无形打击:“姑娘要养身子,半点操劳不得,哪有时间跟你讨究什么行针问诊之术,就是她肯,太子也不同意。”
甫一搬出太子,宋太医登时蔫了不少:“说的也是,姑娘如今身怀六甲,还以静养为重。”
梁羽仙望着沿路建筑的牌匾:“这么说来,听说太医署主医药两门,两门之下还有细分,各司其职各有所长,我见林太医样样精通,倒不知他主治什么?”
宋太医微讶:“林太医不曾提及?他是位药师,听说姑娘曾替武安侯夫人治过头疾,在你之前便是林太医替她开处药方的。”
“原来林太医主行药……”梁羽仙缓缓一笑:“能令陛下委以重任,必是其中佼佼者。”
宋太医干笑:“就是年纪太大了,时常犯点老糊涂。”
“既然林太医年事已高,怎么还总是安排他夜晚当值?”到了林太医这种年纪,一般都属于半退休状态,若非皇帝钦点,平日都是放在太医署供着的,值夜这种辛苦差事,就更不该轮得到他头上来才对。
宋太医感慨:“从前我们也提过,只不过这是林太医自愿的,我们也都体谅他……反正他家里也没什么人,还不如让他待在太医署,万一有事还能找到人帮忙照应。”
梁羽仙挑眉:“难道林太医家中没有其他亲人么?”
宋太医抓抓脑袋:“林老性情有些孤僻,我听说他并未婚娶,至今还是孤家寡人,倒不曾听说他在京师还有什么别的亲人。”
梁羽仙微微恍然,偏过头望沿路景致,也不知在寻思什么。
数人不稍多时抵达御药库,库门微敞,隐隐透出橘色的火光,可见屋里头是有人的。宋太医稍稍将门推开一些,往里探头就要呼唤,谁知成排柜子深巷,映入眼帘的却是直挺挺趴着地上林太医,登时惊得倒抽一口凉气:“林太医?!”
谁也没想到一入门见到的会是这副场景,洪嬷嬷手脚麻利迅速扑过去把人拎起来按人中,宋太医缓过一口深呼吸,职业操守瞬间稳住自己,摊开随身携带的针筒往他脑袋连扎数针,梁羽仙踱到他面前时,林太医已经在急救中悠悠转醒,两眼蒙蒙:“饿……”
“……”
“就知道吃,差点吓坏姑娘了你知道不?!”洪嬷嬷怒掌径直往他后脑勺呼去,差点拍着了宋太医的针,吓得他哎哟直叫:“悠着点、悠着点,针扎太深会死人的!”
洪嬷嬷闻言稍稍僵住动作,不过有宋太医在,她自然功成身退回到梁羽仙身边。宋太医一边收针一边给他打脉:“嗯,气血微虚,林老这是饿晕了吧?”
林太医摸着脑袋回想:“我好像把晚饭给忘了。”
“……”
宋太医失笑:“虽说辩证医理务求精通是好事,可您总得悠着点身子才行。”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以前三天不吃饭都不吃问题……”林太医絮絮叨叨起不知多少年前的过去,宋太医笑笑不语,倒是洪嬷嬷嗤之以鼻:“以前以前,老把以前挂嘴边就能顶饭吃吗?一把年纪老大不小的人咯也不知道省点心。”
闻声的林太医抬起蒙蒙眼,似乎才注意到这对主仆的出现,他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竟把姑娘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