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话想说。”

“率先支走洪嬷嬷的人是姑娘,”林太医故作讶然:“老臣以为是姑娘有话对臣说。”

两人大眼对小眼,梁羽仙神情微柔:“林太医,我这里没有太子的眼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看可好?”

林太医神情也放松:“老臣知道。”

倘若没有太子默许,恐怕梁羽仙连东宫的门都出不去。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无论去哪,暗地里都有太子的人跟在背后,所以梁羽仙才敢大喇喇离开东宫到处乱晃。

但只要回到东宫里头,太子的眼线就会自然散布在各个角落,无论哪里,都不会渗入屋子里头。梁羽仙支走一个洪嬷嬷,林太医再支走一个小宫女,只要待在这间屋子里,她们的对话就是安全而不会被窃听与泄露的。

林太医清楚这一点,说明他了解得足够彻底,并且有备而来。

梁羽仙并不惊讶这一点,在林太医附合了她的谎言并且替她打掩护的当下,已经通过那张药方传递过来的信息了解到了林太医的身份不简单。

梁羽仙敛去笑意:“你知不知道,你在替谁传递纸条?”

当日假意递来的纸张上面所书写的并不是药方,而是一行字。林太医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姑娘既然看懂了,又何必来问老臣?”

尽管多年未见,但她还是一眼认出纸张上面的字迹是莫冼石的。梁羽仙深吸气:“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林太医微笑:“姑娘何须在意老臣?姑娘只需知道今次若非那位拉您一把,您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圣上本就对您成见极深,没有皇嗣庇佑,只怕太子再拗,也保不住你。”

梁羽仙眉心一动:“他为什么要帮我?”

林太医还是笑:“姑娘应该问自己。”

“……”

梁羽仙眼珠一转:“林太医,您老忠君尽职这么多年,绝对称得上太医署的老资格,如今却要听令一个毛头小子,背德背心还要欺君瞒上,难道就不怕一朝英名尽丧,全被他给毁了么?”

“老臣已是半只脚入土的人,声名德操尽是可离可弃的身外之物,还有何惧?”

林太医老神在在,说话密不透风,梁羽仙撬不开他的嘴巴,不免幽怨:“林太医如此豁达明义,何不对我再坦诚些。我虽受他恩惠,却是连他身在何处、究竟打算做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若想见你,自然会让你找到。”林太医摇头:“他若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就算追着老臣寻根刨底,也未必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梁羽仙默然,微抿下唇:“林太医,您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只是需要劳动您老人家回去替我传话予他,‘我不想活得不清不楚,就是死了也不明不白’。 ”

“我有话要当面对他说,”梁羽仙凝眉道:“告诉他我要见他。”

林太医深深看她一眼,没等回应,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原来是洪嬷嬷回来了。

别看她已经老迈,性子却还如年轻人般风风火火。她跑了一趟御膳房抱了盅汤回来,兴许没遇上小宫女,盅里还是莲子冰糖,洪嬷嬷瞧见林太医就拉长脸嫌弃,却没忘了说正事:“姑娘、姑娘,外头说太子他回来啦。”

只是话音落下的片息功夫,外头已经传来暴风骤雨一般的脚步声,太子已经来到门口了。

富贵一进门便瞧见了林太医,脖子一伸就给太子告状。太子抬眉横眼,尽管眼大无神,那张脸的威力依旧无人能挡,屋里屋外跪地一片,都在恭恭跪跪给太子问安:“太子万福。”

好在这里是梁羽仙的地方,知道她在,太子没摆什么架子,抬手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