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她总算有了些许缓和的态度。

这日中午皇帝正在萧皇后的飞凤宫用膳, 酒足饭饱正适合感情交流,于是在萧皇后的多番挽留之下,皇帝又在飞凤宫睡完了午觉, 这不一觉醒来, 便听说了城门口的‘聚众闹事’。

起初皇帝很是费解,但也没有特别上心。可这事落在萧皇后耳边, 立马嗅出别样意味。

在萧皇后的推波助澜之下, 皇帝派去了心腹忠仆吴德馨, 顶着太子大发脾气的压力下,终于还是把梁羽仙引渡至飞凤宫。

甫一进门,梁羽仙便瞧见帝后一左一右端坐正前方的主位之中,站立两侧的宫人不多,除了回到皇帝身边的吴德馨,萧皇后身边就只有流英一人。

审视的目光自上而下在梁羽仙身上打转个遍,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恭恭敬敬行了宫礼。

“民女叩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在梁羽仙跪拜之始,富贵早已熟门熟路跪地叩礼,只剩太子还端着脸半晌不动地站立着。

皇帝首先看向自己的儿子,表情稍微柔和一些:“来人,给太子上座。”

赐座之余,便是允了富贵礼,让他赶紧搀扶太子方才落座。而同样跪在地上的梁羽仙则不那么幸运,始终跪在凉丝丝的的地面,未能得免。

“不坐。”太子抬袖挥开富贵代笔传话的手,虎视眈眈地微眯压根看不见的双眼,说话冷冰冰:“有事快说,说完她得跟孤回东宫。”

太子一发话,吴德馨立刻挤眼示意富贵写字,可富贵苦着脸表示爱莫能助,太子不让碰,没法写怎么办啊!

皇帝若有所思地捋着嘴下半长不短的一绺胡须:“太子不让人碰,那就你来写。”

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原本安安份份跪在地上的梁羽仙身子微顿,不过她没有迟疑,很快撑膝站起,一步步走到太子跟前。

奇的是太子明明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却在梁羽仙靠近之前眉宇松动,仿佛提前知道靠近自己的是谁人,直到梁羽仙牵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四个字:稍安勿躁。

在场所有人包括皇帝与萧皇后,都清楚看到了她在太子手心写下的这几个字,而打进门至今一直处于躁动不安的太子迅速反攥住她写字的手指,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安抚了。

类似的情况在上回武安侯府亲眼见证,皇帝和吴德馨都不至于太惊讶。倒是萧皇后与流英对过一眼,眼底闪过了明暗不定的精芒。

虽然情绪稍稍被安抚,但太子紧抓住她的手不放,这令梁羽仙有些动容,也有些无奈。虽然她知道太子这么做的目的是在回护她,可在皇帝面前却极可能造成反效果,就好比上次在武安侯府那般。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皇帝明显对她抱持针对之意,似乎是在忌惮她。

“城门口的那些人是你找来的?”皇帝声音慵懒,加上午觉刚过,像是有些漫不经心,可眼里的精光未减,如若应答不对,恐不能轻易擅了。

要知道方才宫外传递至东宫的事,可从头到尾没提过梁羽仙的。

梁羽仙莞尔,柔声道:“这事说来,还是太子贤明,心怀天下。”

“……”???

众人闻言,满脑问号地看向横眉竖眼一脸凶的太子殿下。

“当初民女暂居东宫,曾与殿下闲聊民生,无话不谈,偶然间便提到了民女游方四海义诊之时的所见所闻。且说咱们大魏国泰民安人富力强,偏生走到哪处却总能遇见看诊难吃药贵的苦处,有的生生耗掉活命的机会,皆是人间疾苦。”梁羽仙感慨万千,忽而振作:“太子殿下为人心善,听闻此事极受触动,还主动跟学栽种药草,并说将来收割必将全部贡献给有需要的药贩药农……”

梁羽仙笑眯眯:“城门外的那些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