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荀心有怜悯,素常对女人心软,弄死那名妾室的既不是原配也不是设局的他,而是他手下的那名官员。他设计原配误杀妾室,犯下杀人罪的原配很快就被官府收押牢笼,没多久就被收买的狱卒毒打至死,而浑浑噩噩的张苟明毫无所觉,还满心欢喜觅得门当户对的良人美眷续弦再娶,好不快活。

而沈荀直到那名枉死的妾室兄长活活砍死张苟明之后,才知道手下的人打从一开始图谋就不是张苟明的续弦之位,而是谋张苟明坐的那个位子。也正是那时候起,沈荀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根本从来就不是他的人,而是萧皇后的人。

如今太子要翻旧账,什么不提,却偏偏提到了十几年前的这件旧事,足令沈荀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尤其现如今的他最禁不起的,就是太子的猜疑。

对方见他脸色越来越可怖,生怕在今次酒宴徒生端倪,连忙劝住:“此事尚未定论,荀兄切莫多想。据我所知太子此番出宫,是为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而据闻那名女子,眼下正在贵府坐客?”

“正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勾得我儿魂都没了,还不知给我家那口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个个都被她给牵着鼻子走,全来反我!”一提起这个挑拨离间闹得他家宅不宁的狐魅子,沈荀就气不打一处来:“更糊涂的是,昀儿竟还将她引荐入宫,依我那日所见太子十有八九也被她给迷晕了头!”

“太子何等刁钻之人,竟也能被她给收得服服贴贴,足见此女极不寻常。”对方咂舌过后,琢磨着说:“究竟此女什么来头,我看最好派人细查清楚,否则以她与世子甚至太子之间关系暧昧纠葛不清,我恐他朝或会造成什么变数……”

这一点沈荀多少也有顾虑,心中烦闷更胜之前,他的友人为免旁人生疑,坐了会儿便借故转移阵地。

沈荀的邻座酒友一直来了去去了又来,只是他独自闷头汹酒没太注意,不稍多时旁边的位置便又来了人,只是这一次飘来不是男人的汗臭与酒味,而是一种独特的女人芳香,颇有几分醉意的沈荀隐隐记得自己闻过,他抬起头来,双眼大亮:“怎么是你?”

来人可不正是那日从武安侯府消失多时的孙红樊么?

此时的她正慵懒无骨地斜坐在沈荀邻座,她侧倾身子单手支颐,另一手里捧着个小巧玲珑的酒杯,与沈荀手里的酒碗形成鲜明的大小对比。她摇了摇杯中水酒,魅眼如丝地横过来:“怎么?侯爷不许我再入贵府,还不许我在此处饮酒么?”

沈荀被她横得心头搔痒难耐,早前沈荀便因此趟回家身心苦闷不得宣发而怨怒连连,此时好不容易见着这个可人儿,哪里能不蠢蠢欲动?若非可他还没醉到全然忘了那日孙红樊说他老东西,还宁可去倒贴沈昀的事情,他立刻端起脸:“那日你我已经说得足够明白清楚,你既与我无意,便莫再出现在我面前”

孙红樊轻笑,声如清泠,吸引得沈荀不由自主又瞥了回去。

“听与不听是你的事,”孙红樊幽幽启唇:“只不过你家里头出了大事,可莫说你我相识一场,没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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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作者也没想到办完丧居然碰巧遇上JJ净网了,隔了大半个月才重新更新,真的对不起大家ORZ

第97章 好坏

“姨娘、姨娘……”沈玉姝伏在殷氏怀里不停哭泣, 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她:“救我、快救我……”

殷氏手足无措地环着沈玉姝, 一会低头看向怀里的泪人,一时又不确定地看向对面决绝的母子。母女可怜相依的画面看在张氏眼里格外刺眼, 她绷起冷脸:“殷素珍!”

殷氏身子一抖, 双手下意识地松开沈玉姝,她的迟疑与犹豫令沈玉姝又惊又怕,瞠睁的双目令豆大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