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起,哨声响。

是典狱四?处召集应试者的指令。

只是陆观棋曾说巳时开考,眼下不过才?卯时,为?何竟提前四?个时辰吹哨?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下楼时,姜时愿正巧和?方氏兄弟打了个照面,浅聊了几句,他们也?对这哨声感到奇怪,若不是这哨声吹得急,他们怕是还要在床上多赖一会儿。正说着,余桃也?揉着眼睛推门而出,得知情?况后,忙说回去更衣稍后就到。

融雪阁的楼梯年?久失修,下楼时总会伴着嘎吱嘎吱的声响,不知是否是这声音作祟,姜时愿心中隐隐浮出一股荒诞及怪异之感,但若让她具体讲明是哪里怪异,她又无法言明。

她将这种不安之感讲与沈浔,沈浔听后,笑意很?淡,道了句:“常说女子的第六感更为?准确,还真希望不要如娘子所言,诸事顺遂。”

融雪阁前,数十位司使伫立在将明未明的晨暮中,玄衣大氅下,剑鞘笔直斜出,乍露寒光,目光窘窘地?盯着即将从阁中走出来的人群。

里面的身?影愈发清晰,就差几十步路的时候,队伍中一名司使反应快了些,跑了过去,小声回禀给梅树下站着的青衣男子,“大人,他们出来了。”

只见青衣拂手一抬,黑影如云清扫略过,司使如一张无形的网在阁中铺天盖地?地?散开。

不等姜时愿反应,眼下就已经多了一把银纹横刀,刀锋极为?锋利,仅仅是贴着肌肤,就已划出一道不浅的血口?,再敢轻举妄动?半分,怕是这条命就会交代在这。

她呼吸凝滞忌惮着眼前的横刀,只好用余光清扫周围人的处境

沈浔被?四?方玄衣团团围住。

而方博学直接被?踩于脚下,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阿弟!”,其兄方博文不忍见阿弟痛苦,挣脱桎梏,暴起反抗,反被?一旁的司使直接打断腿骨,脆亮的咔嚓声与撕心裂肺叫喊一同响起,惊得藏在桌下的余桃愕然失色,失语大叫:“你们是谁啊!到底想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们!”

司使回道:“安瑛大人,融雪阁五人已经全部拿下。”

梅树下的青衣缓缓转身?,花雨之下,一双眼厉如鹰目,气势着实不凡。

这人就是安瑛?

执掌典狱三处的安瑛。

她对安瑛有点印象,安瑛乃是安家将门之后,偏是这将才?辈出的安家于圣德元年?间诞出了个文曲星。

听闻安瑛三岁便能吟诗作赋,七岁能与诸子百家同台论辩,入典狱后,执掌三处,编纂典律,修整庆律。据说庆律法条成千上百,安瑛皆能脱口?而出,言明其要,判以成法,至今为?止判罚难案成以万件。

她还记得初来典狱之时,陆不语曾提醒过她,安瑛此人言面无私,满口?刑罚,锱铢必较,还有那最重要的一句叮嘱“千万别惹上他”。

可如今姜时愿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毕竟麻烦已登门找上了她。

方博学听着兄长的哀嚎,额间的汗水急得如豆子般往外冒,吼道:“凭什么打折了我阿哥的一条腿,凭什么伤我哥,说话啊。”

“喂!世人不都说典狱的安大人公正严明,执法如山,我想请问庆律中有哪一页、哪一条言明安大人可以纵容手下打折我哥的一条腿!”

“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国公命我掌典狱三处,明断天下是非黑白。从此我即为?大庆法典,我的话也?就是法条。”

安瑛伸手拂去肩头的落雪,话落,他缓缓起身?走至方博学眼前,声音平静:“拒不伏法之人,可伤,可杀,这便是三处的规矩。”

“先不论伤人,就凭三处无缘无故拿人这一点,这事若是传扬出去,怕是也?对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