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原不想管夫妻之间的恩怨,但奈何谢循若死,他也得跟着小命不保。
更?况且谢循是生死是死,可全在姜时愿的一念之间。
白?无常用着声?音将姜时愿引出来。
“你可知这古树上的五指抓痕是谁而留,又是因何而来?”
“想你也不知道,是一个?世间最?愚昧的人。”
“故事?太长...该从何讲起呢?”白?无常悬着酒壶,将最?后一滴酒水,呛入喉中,“那便?先从天外天吧,姜司使可曾亲眼见过猎宴?”
白?无常开始悠悠讲述魑的过往,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是如何被人撸去天外天,又是如何为了求生而被迫参加猎宴。
姜时愿猜到了他话中的最?愚昧之人是谁,也是她第?一次了解谢循作为魑的过往....
天外天的擂台残酷,以?欲、利、权为辅料将无数苦命孩童凑在一起自相残杀。
光是回忆起一次,姜时愿都心?起恶寒,更?何况作为参与者的谢循亲身已经经历过了无数场,年纪尚幼的他却经历了这世间最?残忍、最?溟灭的人性。
难怪他的身上布满了许多不可磨灭的伤痕,原来都是幼时之伤。
也难怪,他会?变得嗜血无情,杀人如麻...
“姜司使..”白?无常声?音微黯,倒不是特地?帮谢循说话,“天外天那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不成为嗜血无情的魔头是活不下来的。但估计你也体会?不到,你自小出身望族,活在锦绣堆中,自然鄙昵亦或者可怜我们?这类人。就像富人对贫贱之人无非是厌恶或怜悯这两种情绪。”
姜时愿抵着粗粝的树干,抓痕深深嵌入,“可这皆不是他作恶的理由,杀人嗜血者...”
“你可知全貌?”白?无常眯着眼睛,强硬打断,“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这道理你比我更?懂,不是吗?”
“我骂谢循蠢笨,是因为此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愚忠。”
“分明是绝情之人,但谁若救了他,他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对他好,这世间就有一个?人这么利用了他整整两次。”
白?无常微叹着,将谢循体内的蛊虫和与暗河阁主之间的纠葛娓娓道来。
姜时愿也慢慢拼凑了谢循被蛊虫操控和恩情裹挟的前半生,他所有隐藏的伤痛。
谢循的半生活在利用、算计、血腥之中,不见天光,哪怕反抗,也是很快被镇压...
甚至,这钻心?的痛苦还?要再碾上一次,催得他愈发像一个?麻木、仅会?杀人的傀儡。
难怪,哪怕是失忆后的谢循也毫无求生的意志,记忆不再,但被摧残磨砺的心?性早已成形。他早已心?如死灰,所以?才会?对世事?淡漠,或许那时“死”是他最?好的解脱...
是她让谢循再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那道抓痕就是谢循留下的。那时你站在融雪阁质问着我何为曼珠沙华,而他藏在古树之后,忍受着蛊毒发作的剧痛..,没有人能扛过蛊毒,而他是个?狠人,竟然为了不让你察觉一声?不响,天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或许谢循此人满嘴谎言,浑身倒下都是假的。”白?无常幽幽起身,戳着自己的心?窝,“但这里至少还?算点真。”
白?无常摆摆手,将酒壶撂下,退离融雪阁。
落叶萧萧,似诉沉默的哀伤。
姜时愿抚摸着树干的沟壑,这里又谢循难以?言说、欺瞒隐藏的另一面。
她看清了他所有的狠戾算计,内敛毒辣,却不知他的不堪和软弱。
就如同这抓痕,在她眼前,谢循全然不会?提蛊毒发作时的压抑痛苦,取而代之的总是一声?“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