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你不是睡过去了,而是晕过去了...”
姜时愿单跪下去,摸着内侍的脉搏,果?不其然,有着略微中毒的迹象,脉象虚浮无?力。
想来,内侍不小心撞到自己,也是因此原因。
白雾,烟中带紫,令人四肢麻木甚至昏厥,内侍所描述的一切如万寿宴上的情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乃烟毒,并非白雾。
魅,又动手了。
十万火急,姜时愿衔过瓶中的一枝花,领了永安公主的特赦,匆忙出宫,赶往典狱。
*
典狱潜伏在散不开的浓黑之中。
参天古树,枝叶抱合,连绵成一片。风声愈发尖啸,簌簌声响伴着青檐下泠泠不断的铃声在此刻激荡。
白无?常裹着外衫,见到来人雪衣墨发,满目疏冷,衣袍猎猎,满身凛冽气息。
一只争艳的红花递在白无?常的眼?下,来人的口吻不容置疑:“这花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
白无?常一惊,喜上眉梢:“是是是....你在哪里得到的?”
“沈司使,你怎么了?”
忽然白无?常脸色一变,看着沈浔毫无?征兆地倒在还未消融的冰雪之中。
沈浔面色极为痛苦,眼?睫微湿,薄唇颤抖,却无?法说出只言片语。
沈浔的周身犹如无?数蝼蚁钻入皮囊啃食血肉,同?时刀伤割肉、锤子?凿骨,银针刺痛的疼痛一应袭来,叫他一时分辨不出哪种更痛。
此外,他更能察觉体内仿佛有滚烫的铅水倾倒下来,灌进他的四肢百骸,烈火灼烧着四肢,但更为可怕他的是,他仍觉得冷。
他如临深渊,被万般苦难折磨着,生死之间,仅有一线之隔。
渐渐的,冷白的皮肤之下脉络竟由青色转为烟紫。
白无?常见之神情忽变,看着那些烟紫如同?雾气一般瞬间沿沈浔的全身散开。
就连他脖颈上的筋脉都清晰可见,颈脉愈发扩张,仿佛随时要爆体而出。
脉络烟紫,是蛊毒发作的迹象。
“完了,完了。”白无?常已经来不及多思考,直接唤他原本的名字:“魑,老夫忘了今天是难得一见的满月之日,满月正?是你体内的蛊毒发作之时!”
白无?常努力想扶起沈浔,可沈浔就如千斤秤砣一般,怎么都拉拽不动。
白无?常急得汗珠如豆子?般砸下来:“老夫早就说过,血滴蛊就如同?天罚,会?让人五官丧失,四肢糜烂....甚至再度失去记忆....”
“你必须找到母蛊,找到母蛊,才能解蛊!”
“不能再拖了,赶紧找到母蛊,也能恢复记忆!”
“魑,魑....你感觉怎么样...”
白无?常忽然双眸睁大,看着沈浔的眼?角沁出两道血痕来。
“别啊....别啊....”白无?常慌乱极了,连忙想扶着沈浔转移到榻上施针,奈何他扶不动。
若是再有一个人帮忙的话,没准....
就在此时,他看到一个娉婷的影子?朝着融雪阁走来,他惊喜道:“是姜时愿!是她?来了!”
“别....别....”沈浔气若游丝,压抑着剧痛,嗓音沙哑地、仓惶地,“别让阿愿看到....绝不能让阿愿看到....她?会?猜到的...”
“都这个时候了!保命要紧,你还在想这些做什么!”白无?常大吼,当真觉得沈浔疯了。
沈浔抬眸,双眸殷红,一滴血泪划过他如玉的脸庞。
此刻他的话语间再无?狠戾,白无?常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冷情狠戾之人,也会?如此卑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