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心阿愿,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吗?”沈浔冷言, 稍显燥意地舀了一勺冷水就往自己后脊淋去,上身未着寸缕,水光淋.漓,更显得背肌精瘦。
“你就是听不进去人话。”慕朝往地上吐一口口水, 骂骂咧咧走了。
沈浔垂首看向水面,发梢的水滴顺着他的肩膀缓缓流向腹肌的纹路。
粼粼水光中。
沈浔仿佛又?见?到了昨夜在他脚下跪地求饶、痛哭流涕的刑官,他不断地磕头,不断地求饶,求他放了自己。
而沈浔视若无睹,将他曾用在三七身上的一套刑罚,从头到尾来了个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拔甲、签刑、挖眼、挑筋、剥皮。
若论刑罚,他怕是天生比别人更懂一些,怎样才会痛,又?如何才让他人生不如死。
刑官如一只丧家之犬,畏缩在墙角。如今他什么看不见?,却仍能听见?那危险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缩成一团,大骂:“你不是人,你绝不是人...你这?是在虐杀...惨无人道...惨无人道...”
沈浔蹲下来,忽然?有?力掐住他的下颌,逼他张嘴,淡道:“此夜还很?长,望大人能撑住接下来的四个时辰。”
刑官吓得几欲晕厥,沈浔笑了笑,然?后手起?刀落。
软乎乎的舌头掉在刑官的衣摆上,还留着余温。
*
刑官的血仿佛现在还沾在他的手心上。
想彻底洗掉,是徒劳。
仿佛恢复零星的记忆开始,沈浔就如落水的旅人,他想自救,想紧紧抓住浮木游到岸上。可是一切的发展都与他的设想背道而驰,自救不成,反而越陷越深,水位弥漫至他的胸膛。
不挣扎,是绝对的死路一条;
但越是挣扎,湍急的水流越是凶猛地向他涌来,一浪又?一浪袭来,留他一命,但又?令他窒息。
缺失的记忆,始终如一个危险的火药,只需一引火,就会顷刻覆灭他如今拥有?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