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乘胜追击:“顾处这?一步未免是不是走的也太急了,她可是独孤遐的夫人,你?都敢取她的性?命。”
“究竟是为什么,逼得你?不得不这?么做?”
面对姜时愿的质问,顾辞依就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笑意淡淡:“因为,我们拖不起了。”
因为。
他要与沈浔抢时间。
顾辞原以为沈浔是想除掉独孤夫人,以保住自己的秘密,后来?他才发现,沈浔好?像并不打算如此?。
而他又很清楚孤独夫人的过敏之症,定是沈浔的动作。
沈浔很巧妙地把握了洛州兴疫的时机,用过敏欲盖弥彰,让众人误以为夫人是得了疫病,为的就是以疫病传染为借口?,不让夫人接触任何人,借此?拖延时间。
沈浔越拖延时间,他所能做的准备就越多,这?对于他要揭开沈浔的身份就越不利。
独孤夫人身子大好?需要十日。
可顾辞已经等?不及了,或许说他来?到洛州的第一日就已经等?不及了。
他怎么可能任这?盘棋局掌握在?沈浔的手中?
他要掌握先机,就得打破沈浔欲谋的棋路。
倘若独孤夫人大限将至,她就不得不在?合眼之前赶紧见到沈浔。
这?样一来?沈浔原定十日的时间,就被迫缩短到了两日,足以让他措手不及。
顾辞话锋一转,看着姜时愿说道:“姜司使等?着看一出好?戏吧,沈浔的身份是真是假,马上就有答案了。”
忽然,姜时愿恍然意识道:“这?个解铃之人难不成就是独孤夫人?”
“你?为什么觉得她能判断沈浔的身份,难不成....她是沈府旧人?”
思?及此?,姜时愿睁大眼睛,又接着否定道,“不可能....顾处你?也看到了...沈府上下?百口?人的尸首都被悬挂在?树上,没有一人逃脱。”
顾辞放缓了语调,眯着眼睛:“姜司使怎么这?么粗心,偏偏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一点?”
忽有一瞬,姜时愿猛地忆起当时在沈府蒋县丞说过的话,“下?官命人照着一颗颗头颅仔细核对死者的身份,同时根据沈府登记在册的户贴比对,发现少了两具下?人的尸首。”
姜时愿喉咙里含糊重复着蒋县丞下?一句话:“一位是沈老?夫人买来?的女婢子,还有一位是沈煜的贴身侍卫。”
“所以,顾处你?早就知道独孤夫人就是当年沈老夫人买回来的女婢子,蓝禾。而你?,却一直藏着不说,瞒着所有人。”
紧接着,姜时愿茅塞顿开。
顾辞怕是早在?京中就已知道了独孤夫人的身份,早到比所有人都事先知晓。
所以,顾辞早在?典狱时就计划好?了一切,是他放出的消息,也是他联系的独孤夫人,一切的安排就是为了今日,让独孤夫人验明沈浔的身份?
风起,竹林婆娑,青叶鼓舞莎莎作响,顾辞的声音很是沙哑,依稀一句飘到姜时愿的耳朵里
“为了典狱,为了真相?,我希望这?次姜司使保持沉默,站在?我的这?边。如若沈浔是真的沈氏后人,那么,他便经得起查证。”
姜时愿和?顾辞返回静居之后,看见沈浔正在?不紧不慢剥着橙子皮,甘甜飘逸,精致的窑蝶上已经摆满了他的硕果。
看见姜时愿回来?,沈浔这?才净了净手,把刚剥好?的一片橙肉凑到她的嘴角,嗓音柔和?似水:“阿愿,尝尝味道。”
姜时愿一瞬发愣,有些脸热,慌乱地咬下?橙子,甜甜的汁水在?唇腔内化开。她低着头,看了一眼顾辞,心念着顾辞还在?呢。
沈浔轻声问道:“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