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一边在心里念着“子不教父之过”,一边靠着柜架的一角躺下。她的眼睛干涩得厉害,闭上眼的一瞬间,眼睛里火辣辣地生疼。

她从未像此刻一般庆幸自己是冰灵根,手中掐了个诀,掌心便结了一层薄霜,她用冰凉的手覆住眼皮,以此来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

不知不觉之间,脑中的思绪开始变得模糊,困倦感让她很快入梦,梦里乱七八糟,一会是赤邪追着她要她的命,一会是年少时,她和张子承、柳轻寒一道,去青崖山下除妖。

恍惚之间,她又看到了方逸白,看见他在她身侧蹲下,缓缓向她伸出一只手。

“夫人,我来接你回家......”

“逸白......”

地下室里终归有些阴冷,睡梦中的人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之中,王婉似乎真的看见有人在自己身侧,俯身凝望着自己。

暖色的烛光像一层轻纱,温柔地倾洒在她的身上。虽然这烛光在偌大的地下室中显得实在微渺,却也足以让她周身的温度温暖了几分。

“逸白......”

她恍然之间还以为自己是睡在凌虚宗的卧房里,半夜里起夜时,看见方逸白专门为她秉的一盏烛火。

烛光后的那人愣了一愣,低声喊了一声:“姐姐......”

王婉浑身一凛,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本命剑和她同时察觉到危险,飞快地飞出她的识海,下一秒,已经横在了那人的颈侧。

“你来做什么?”王婉语气冰冷,虽然紫邪是个傻子,但在她看来,能和赤邪做兄弟的人,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极快的招式,全然出乎了紫邪的预料,他整个身体僵直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片刻之后,他才感觉到脖颈一侧的冰冷。

“姐姐......”

他说话的声音颤抖着,端着烛台的那只手也颤抖着。烛光忽明忽暗,随着烛台一起,被放在地上,然后缓缓推到王婉面前。

“灯......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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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邪不能理解,为什么昨天还那么好的人,今天好像就变了个样子。

不过既然她生气了,那大概就是自己做错了。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等待着面前人的发落。

王婉目光从地上的烛台上收了回来,她承认自己有瞬间的心软,只是手中的剑,却仍旧横在原来的位置。

“多谢你的灯,不过你现在可以走了。”

她拎着紫邪的衣领,和他一起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她手臂一拧,以羁押犯人的姿势,让紫邪双手背在身后,自己则一手握住他的两只手腕,另一手握着横着他脖颈上的剑,一直将他送到地下室门口。

紫邪很听话,他乖乖地被王婉一路押解着,乖乖地被她扔在了门外。地下室的房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王婉方才松开了手中的剑。

她也从门缝里捕捉到他脸上的神情,呆滞之中,似乎还带着那么些委屈。

王婉没有心软,房门毫不留情地关上,发出“砰”地一声。

有了一盏烛火,地下室里显然亮堂了许多,虽然这一点光尚且还不足以将整个地下室照亮,但好歹能让她寻找证据更加顺利一些。

方才太过警惕,她瞬间没了睡意,索性便拿着这一盏烛火,开始继续翻阅那些信件。

信件实在太多,王婉看着看着就在想,如果有人能帮她总结一下关键信息,就好了。

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她突然浑身一凛适才,不就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

而且还是诡影宗的核心人物、离赤邪最近的人。

想到这里,她三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