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将华容公?主的婚事定在来年八月初七,韩孟修成为准驸马,听说被皇帝亲自传召,时时伴驾。
工部水部司郎中冯梦书两次上疏请求丁忧,皇帝皆以“国?事多艰”夺情留任,允其素服上朝。
十月十七日,天气晴朗。
皇帝开启冬狩,七日?后返宫。
卯时正,皇帝的依仗自皇宫出发,浩浩荡荡往白?雪冈出发。
宋湄听见整齐划一的兵甲声,忍不住掀帘往外看。往前一眼望不到头,往后一眼望不到尾。
单她看到的,就有五百多人不止。
天子出行,羽林卫,东宫卫率再加上朝臣府里?的下人,实际的人数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人多眼杂,但也更容易浑水摸鱼。
巳时,太祝杀牲祭旗,皇帝射出三箭,行猎开始。
宋湄站在远处,听见杆上的龙旗猎猎作响,马蹄疾驰声起。众人策马奔腾而去,自由如风。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太子不紧不慢,骑着他那匹白?马来到宋湄面前。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群东宫卫率勒马等着。
“你腰伤还未好,就在帐里?好生待着,本宫为你去打一只白?毛狐狸回来缝斗篷。”
宋湄不想要:“我想要活的。”
太子垂眼看了她片刻,扬眉而笑:“活的怎么?缝?你就会?想法子作弄我。”
随后一拉缰绳,策马入了猎场,他身后的卫率跟着离去,平地远远地升起尘烟。
猎场上吹来冷风。
阿稚缩了缩脑袋:“娘子,咱们回帐里?去吧。”
宋湄盯着不远处树下拴着的一匹马。
马儿通身枣红色,不安地在树周打转。
宋湄握紧手掌,想起了那天骑马时手上刺痛的擦伤,至今难忘。
阿稚忽然挡在眼前:“娘子,那马太危险了,我们离远一点吧。若是不想回去,不如去树林里?看看景色?婢陪您一起。”
宋湄看着阿稚脸上的笑容,慢慢点头。
空气是干冷的,天上虽然有太阳,照在身上,却让人感受不到暖意。
脚下盖着厚厚一层干枯的落叶,尽管放轻了脚步,踩上去还是有一阵咔嚓的响声。
宋湄试着快步走了两步,脚下的声音就更明显了。随便一个人来,都能听见有人在树林中走动,且能听见走去的方向。
阿稚问:“娘子,怎么?了?”
宋湄摇头:“没?事,就是锻炼腿脚。”
阿稚点了点头,这些时日?娘子很少赖床。
太子上朝后,娘子就起床在东宫里?来回走动,也说是锻炼腿脚,因?此这并?不稀奇。
宋湄继续走着,伸出手感受了一下。
树林里?没?有多大的风,只听见头顶枯枝被吹得晃动。
宋湄抬头看了看,枯枝延伸的方向有稀有疏,很容易就分辨出南和北。
只是现在气温偏低,怕是到了晚上,树林里?也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地下的寒气涌上来,会?把人冻得牙齿打战。
从树林逃走,不可取。
宋湄摇摇头,准备换个地方。
这是,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破风声。
那声音十分迅速,宋湄抬头看的时候,箭矢已?钉在了她头顶的树干上,嗡嗡颤动好一阵。
箭尖钉着一条灰褐色的蛇,还在痛苦地扭曲着身体。
阿稚和身后的几个宫女尖叫了一声。
宋湄惊出了一身冷汗,稳定心神后,看向远处的人。
韩仲月缓缓放下弓箭。
“是韩将军!”身后有宫女惊喜的声音:“谢谢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