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为数不多的一两次早晨,她比太子早一刻醒来,不好先起床。
静静等上片刻,就能对上太子乍然睁开的眼眸。
面无表情?,了无生气。
他像是魂魄离体,得?缓上片刻。眨一下眼,唤得?神魂回归人间,叫她一声:“宋卿。”
刚开始是挺可怕的,后来就习惯了。
身边躺一只鬼魅,总比躺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好得?多
就如同刚才他昏死过去那样。
太子静看了她片刻,忽然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捂了这么久都捂不热?”
宋湄没好气地?说?:“是你的手冷,还赖我身上。”
太子捏了捏宋湄的手,像是在仔细感受温度。
半晌,他幽幽说?:“是本宫的错,冤枉宋卿了,本宫向你致歉。”
太子唇色惨白,说?话也中气不足。
挣扎一阵,太子勉强撑起了身体。他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对宋湄伸手:“宋卿,帮帮本宫。”
看起来应该是不好受的,偏偏还要折腾着?起来,事情?可真多。
宋湄缓缓靠近,刚伸出一只手,就被太子捉住扯了过去。紧接着?,宋湄被人紧紧拥抱在怀里。
“我身上有?伤。”
太子只用一句话,就止了她点做什么的心思。
宋湄闻到?两人身上的血腥味和药味,以及微弱的沉香味。
她察觉到?有?干涩的唇擦过耳际:“今夜之事,是我准备不周,让宋卿受惊了。多谢宋卿奋不顾身相救,本宫受宠若惊。”
宋湄闭了闭眼,想起刚才手中捂都捂不住的滚烫鲜血。
手上的粘腻腥气还残存在掌中,不敢握紧。
一只手插进她的指缝,是同样的粘腻。
太子的手掌在宋湄的脊骨上轻轻抚过,一次又一次。
他静静说?着?:“本宫不会死的。赵淮这府邸破旧,大昭储君薨逝于?破旧小院,这若是流传后世,比先太子‘被乱兵流寇烹食’还难入耳。”
宋湄:“……”
“不好笑吗?”
“……别说?了。”
一点都不好笑,现在她相信以前那些笑话不是讽刺或者威胁了。
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一直都这样,宋湄有?理?由认为,太子可能是真的觉得?这种笑话好笑。
但哪有?人拿生命开玩笑的?这确定不是地?狱笑话吗?
太子靠在宋湄肩上。
一手自宋湄的脊骨往下,在她的腰后按了按:“宋卿伤吾心。”
宋湄猛地?跳起来,将?太子一推,后者咳了两声,眼神缠在她的面上:
“宋卿,怎么了?”
方才的力道不轻不重,腰后没有?感知到?疼痛,反而?察觉阵阵酥痒。
宋湄有?苦难言,太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此时,门外人来禀,打破两人的眼神对峙。
北漠使?臣上门赔罪了。
宋湄趁机匆匆出去,看到?赵淮身后跟着?两人。
一人谨小慎微,一直弯着?腰走。
一人跟在他后面,时不时还要被前面的人回头提醒一下。走走停停,这人看起来很?不情?愿跟来。
待走近了,宋湄便?认出那是谁。
那个走走停停的正是被她捶了两下的北漠人。
看到?站在门口的她,那人指着?宋湄:“叔父,就是她!竟敢敲我闷棍!”
宋湄面无表情?。
赵淮朝宋湄拱手:“娘子,殿下可醒了?”
赵淮身后之人也连忙施礼:“鄙人姓海,名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