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湄心中羞耻,偏头想离开,又被?太子捏着下巴哄回来:“别动,让我看一看。”

宋湄捂住了脸, 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慌,如雨中浮萍, 不知往哪晃。

床帐被?掀开,太子上床来了。

太子的手臂自身后紧紧绕过来,将宋湄箍得没有余地思考:“今日不想处理公事了。宋卿, 明早一起晚起吧。”

他?可能想说赖床。

这件事后有一阵,宋湄都避着太子走。

他?最近经?常盯着她看,视线直白?且如有实质, 从头到脚扫她几遍,最后又落在?她的脸上。

宋湄只能假装没发现。

她见不得太子平静而坦然的眼神,更见不得他?神色如常地握笔、披折子、理袖子, 甚至是给她夹菜。

宋湄总觉得他?的手应该砍了,尤其是食指和中指。

好在?没过几天,太子就忙碌了起来,整天地不见人。

想起太子额头的伤口,宋湄不由想,他?或许又去挨父皇的镇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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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进入九月。

太医来复诊,医女查看宋湄的伤口恢复情况,再口述给太医。

太医沉吟道:“娘子的腰伤已好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受伤时正值深秋,且淋了雨。寒气入体,以后恐落下病根。不过若得好好看护,腰伤不会再犯。”

这不就是说,还有再犯的可能?

宋湄不由摸了摸腰,年轻轻轻,她竟然就有风湿病了。

姚金娘在?一旁宽慰道:“有太子殿下在?,东宫会用最好的药,且有宫人时时看顾娘子,必定不会让娘子再犯腰伤。”

宋湄勉强扯出个笑?容,眼神飘至别处。

这几天太子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她,姚金娘等人有样学样,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连她解决五谷轮回,都有两个宫女陪着她去。上次受到这种待遇,还是在?她在?幼儿园读小班的时候。

宋湄实在?很难适应。

姚金娘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适,特地让宫人离得远远的。可这又没区别,因为他?们?只是从明着跟变成了偷偷跟。

一到吃饭这样需要人服侍的时候,她们?就通通冒出来。

尤其是在?宋湄赖床不起的早晨,连眼都没完全睁开的时候,被?人轻柔地服侍着擦脸、梳头……饭菜端上床,甚至被?哄着张嘴喂饭。

这样下去实在?危险。

宋湄把人都赶走了,吃饭睡觉的时候没办法,但其他?时间,她严格要求独处。

因为要复诊,宋湄干脆多赖了一会儿床。等到太医离开,宋湄才起床吃饭。

然而长这么大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忽然多出一个可能终身携带的慢性?病,实在?让她吃不下饭。

宋湄慢吞吞地动着筷子,忽然胳膊被?戳了戳。

往后一看,杏娘朝她努努嘴。

接着,杏娘弯腰蹲到桌子下面去,嘴里说着:“呦,娘子的东西是不是掉到地上了。”

宋湄夹起一筷子肉,掩袖挡了一下,手腕翻转向?下,塞到杏娘正张开的嘴里。

做完这些,宋湄瞄了姚金娘一眼,后者眉毛都不动一下。此人职业素养很高,就算看见了,恐怕也会当没看见。

这时,阿稚从外面兴冲冲地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只猫:“娘子,瞧这是什么?”

李朝恩领着一群内监紧随其后而入,脸上笑?眯眯的。

这可真是少?见。因为太子最近比以前忙得多,经?常不见人影。有时候他?晚上过来睡了一觉又离开,宋湄都不知道的。

可能是因为手头的事太忙,经?常在?东宫露面的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