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湄这才反应到这是在东宫,一个连主人都将?规矩踩在脚下?的地方。

如果她愿意,或许还能上房揭瓦,李朝恩一定会帮忙搭梯子。当然她只是想想,并不会真的这么做。

甚至太子本人看起来,比她更有上房揭瓦的可能。

……太子应该是在等她。

宋湄慢吞吞地向?前?走着。

未免再被人等着,她在经过太子身边时加快速度,甚至走到前?面去了。

背后跟来意料之中的脚步声,只是比她预计的要?快一点。

宋湄刚意识到不对,手掌就被另一只手握住。她下?意识要?抽出来,被回握得更紧。

太子与她并列走着:“走那么快做什么?”

鞋底踩上石隙间的积水,溅起细小的水珠。

宋湄眼看着衣摆被洇湿,不服气地说:“不是殿下?先走快的吗?”

太子说:“明明是你?走得太慢。”

宋湄想说,那你?刚才也走得很慢。

然而这样的对话实?在无聊且幼稚,而以太子的性格,还极有可能延续这种?无聊和幼稚……遂作罢。

宋湄忽然觉得手湿漉漉的。

抬头一看,两人的两把伞抵在一起。

雨水自伞顶汇聚在伞骨微端,慢慢地落下?来,最?终砸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

衣袖都湿了一片。

宋湄可忍不了,她下意识挣了挣手掌:“冷。”

太子低头看了一眼:“这好办。”

下?一刻,他弯腰挤到宋湄伞下来了。

宋湄眼睁睁看着太子随手把另一把伞丢出去,自然无比地伸手,接过了自己的伞。

她仰头,看见?伞面上的蓝孔雀略微转了转,陡然跟着飞高了。

伞下?容身之处原本宽敞,可此刻被挤得不得不缩着肩膀。

“你?……”

宋湄觉得太子有病。

这么小一把伞哪站得下?两个人,属于遮不住也淋不着的状态,这伞打了跟没打有什么区别?

一人一把伞不好吗,或者干脆就不要?在雨里走来走去,万一把她淋感冒了怎么办?

宋湄朝后向?杏娘伸手,示意她再递伞过来。

太子一手将?她捞回来。两人紧紧挨在一起,连路都走不好。

太子低头问她,嘴角含着作弄的笑?:“还冷吗?”

宋湄无语地看向?一边。

雨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太子的肩上,湿痕一点点加深。

这个时候,他倒也不嫌脏了。

-

那晚淋了不短的雨,但出乎她的意料,她竟然没感冒。

不过,她腰后的伤犯了。

第一天不觉得疼,第二天就觉得身上哪处都不对劲,肩膀脖子是酸的。

以上都是其次,比不过她后腰那里的钝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有趴着略好些。

杏娘帮她看过,她的后背有两处细小的擦伤。后腰处紫了一片,看着有瘀伤。

宋湄让杏娘帮忙找了外敷的药,一帖按下?去,冷飕飕的。

杏娘说:“这是我假托自己磕伤,偷偷跟宫女换的,看着也不像好药。还不若借东宫的名号直接去太医院拿药好使,娘子何苦瞒着呐?”

宋湄趴在枕上,恹恹地说:“我怕他想起那晚的事,气上心?头,再一箭射死我。”

“哎,你?,我……哎。”

杏娘叹息几声:“你?信我的,保管是这个意思。这男人和女人谈情说爱,不就是那么回事……”

杏娘又开始了。

然而太子不是一般人,他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