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自顾自地回忆往昔，萧珂忽然叫我过去。

每逢他批折子遇到难处，总会叫我上去给他开导两句。看着我傻愣愣的样，他心情也会好很多。

这次也是一样，我接过他递来的折子，翻开看了两眼。

鸡零狗碎的问候占了折子的大半部分，看得人烦躁不堪。我随便瞄了两眼，只觉得不对劲。

“风疆那处，是不是要生出个野王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时，嘴擅自把话说出来。萧珂看向我的眼神也是一惊，似乎没料到我能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完了。

我自觉不对，把折子递回去，跪下来认错：“嫔妾胡言乱语，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萧珂表情淡淡的，伸出两指把那折子夹回去，翻开重新看了一遍。

“朕看这折子，只觉得此人字里行间有些傲慢，你却能一眼察觉出来问题。细细想来也是，风疆那处偏远，戴将军又时常没个信儿。这几年来，朕有所感觉，那边越来越不受朕的控制了。我只知道功高盖主，没想到还有奸臣谋逆。”

他语气很温和，完全没挑我的错，可我还是心慌。

我曾祖父销声匿迹，也是因为先皇怀疑他拥兵自重，一点点削去了他身上的兵权。

萧珂把折子放回去，他俯视着在地上跪着的我。说话的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起来，朕从未问过你家里的事。”

我呼吸一滞，僵硬地仰头看他。

他嘴角噙着笑意，陪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背上却平白无故生出一股冷汗。脑子乱成一团，好半会才开口道：“嫔妾家族，与戴将军有些渊源。”

“不过不是关系好的那种渊源。嫔妾曾祖父与戴将军之祖父曾是战友，但二人政见不合，不久后分道扬镳。嫔妾对家中事物了解不深，只知与戴家断了关系后，家境每况愈下，以至今日。”

我手抖得厉害，只后悔刚刚嘴比脑子先跑了，要是继续装文盲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萧珂看着我，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