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蓉咬牙低声道:“岂有此理!”
宋挽闻言语带哽咽:“挽儿觉得南庆国君暴毙,圣上定然知晓。”
文惠帝虽软弱,但并非蠢货,这样大的事他岂会不知?可到如今朝中都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只可能是他将全部消息扣下不表。
商蓉蹙眉道:“若是他知晓,为何不派兵增援涑河?难不成他真想让南庆攻入东宁,将这江山拱手让人?这说不通。他虽无能,但这江山是姓沈的,他肯让出荪城同赤羊,不代表他可以将全部江山都送给南庆。”
宋挽抓着帕子,心中慌乱不堪。
“圣上懦弱不假,但帝王该有的手段他并不比谁弱上几分。”
在来商蓉寝宫的路上,她有一个猜测。
“明家六子同涑河都司全部兵力都被调入陕中,我猜圣上对南庆局势已有判断,等的就是南庆攻破涑河夺下两处要城。”
商蓉张大了嘴,只觉心口憋闷难以喘息。
她身患重疾情绪不可大起大落,如今宋挽方一提点她便想到是何原因,立时气得头脑昏沉,四肢止不住发抖。
宋挽忙帮她顺气,半晌后商蓉缓过来,这方咬紧牙关狰狞道:“秦娆手中有支精锐他未想到,但太子请兵他为洗刷软弱之名,只能欣然应允。”
“太子临行前,他突然将全部兵力提前调入陕中,一来是向南庆示好,想暗中平息秦娆怒火,二来则是他早猜到无论秦湛与宁王最后谁人上位,都会借此机会攻下涑河。”
“所以他提前将兵力布置在陕中,如此一来,哪怕太子守不住涑河,让南庆夺下荪城和赤羊,他在陕中也有布置,南庆不会轻易攻入京中。”
“而无论陕中一战是胜是败,他都不会留下任何污名。若陕中胜,他甚至还会得史笔一句雄才大略,功盖春秋之赞。”
“太子,则会成为好大喜功,急功近利的蠢徒!”
“他为那莫须有的赞许将百姓、江山全数抛之脑后,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后世流传寥寥数笔的祭物!”
“他疯了,文惠帝疯了。”
商蓉咬紧牙关,咬得牙根又疼又木。
宋挽眼眶发红,眸中满是恨意地点头。
不过是几句虚名,文惠帝却想要为此颠覆天下,颠覆江山,以东宁军将之血为毯,以百姓累累白骨为梯。
而为的,只是几句莫须有的虚名!
身为太子枕边人,身为东宁百姓,她们怎会不恨?她们怎会甘心?
“你要尽快将此事宣扬出去,我今夜便去信家中告知祖父。另外,你将东宫所有人都找来。”
东宫之女皆出身官家,除陆幼筠张宝桢外,其余总能在家中说上一句半句话。
“吴喜香乃吴御史独女,让她告知吴御史。”
“如今宫中可能传出消息?”
商蓉点头:“我有办法。”
“你当我这年岁是白长的吗?”
宋挽抿唇淡笑,商蓉却只瞧出几分苦意,她眸中发狠:“如今难的并非传消息出宫,难得是……”
宋挽道:“就怕届时朝堂之上百官求情,圣上也不会改变自己部署。”
文惠帝已疯魔至此,无人能猜到他还会做出些什么丧心病狂之事。
“容不得他想与不想。”
商蓉坐直了身子,看向宋挽:“若他一意孤行,我们就送他上路。”
“你的意思……”
宋挽瞪大了眸子,未曾想过商蓉会说出类似弑君之言。
她自幼循规蹈矩,这般言语她不曾想过,甚至连听都不曾听过。
“若文惠帝执意不出兵,朝臣又逼迫的情况下,他定会封锁宫中,届时他只要拖个三五日怕就能让南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