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接,只是无声地流泪。

他终于注意到,仿佛有些吃惊:“你哭什么?”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喂!喂!你怎么了?说你两句你就哭,太没用了吧?”

我不理他,继续哭泣,哭得越来越伤心,他有些手忙脚乱,抓了纸巾往我手里塞,我却不接,任由纸巾全部掉到地上,他没办法,终于自已拿起纸巾试图抹掉我脸上的泪水。

我躲开,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回到房间扑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

我讨厌他!我讨厌他!我恨刘成蹊!

好想回家,却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家。好想扑到一个人怀里尽情哭泣诉尽委屈,却知道,没有怀抱是属于我的。

我再也不想理刘成蹊了,我再也不会帮他做作业了!

我哭了很久很久,所有的情绪仿佛都在此时爆发,委屈、愤怒,还有一直以来无着无落小心翼翼的那种心情交织在一起,让眼泪止都止不住地汹涌而出。

哭到最后我已经忘了刚才哥哥的那些话,以为已经放下的怨恨又重新浮了起来。我恨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生我出来,生我出来为什么又要离婚,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待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

哭着哭着终于没了力气,渐渐睡着。

第二天起床,眼睛又红又肿,努力地睁大却也只有一条缝。好在叔叔婶婶不在家,只有陈阿姨在打扫卫生。听见我下来,她没回头:“圆圆起来啦?你婶刚出去,叫我告诉你穿好衣服吃好饭在家等着她,一会儿带你剪头发去。”

“嗯,知道了。”我兴致不高。

陈阿姨回头,看我的样子,眉毛顿时挑得高高的:“哎哟我的天,眼睛这是怎么了?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回答,但陈阿姨已经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卫生间拿了热毛巾过来,让我坐在沙发上,细细地把我的头发分到旁边,热毛巾敷上了我的眼,同时还在碎碎念:“一看就是哭了大半夜,什么事哭成这个样子?”

“就是跟同学闹了些矛盾……”

“哎呀,小孩子,有什么矛盾好好说就行了,是不是别人欺负你了?欺负你了你就跟你叔叔婶婶说,他们还能让你受了委屈?”

“没有,没人欺负我,就是一点小误会。”

“小孩子有了误会好好解释清楚就行了,你就是胆子太小,心眼太实,受了委屈都不肯说,只知道自已哭,下次不行这样了……”

阿姨还在絮絮地说。她的手虽然有些粗糙,却十分温暖,听她那样说,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委屈与伤心,眼泪似乎又要掉下来,却努力忍住了。

“阿姨,你别跟我叔叔婶婶说好不好?我怕他们担心。”我小声请求。

阿姨顿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我知道她是答应了。

眼睛被热毛巾敷了一会儿果然好了很多,我又去洗了把脸,吃完早饭的时候,已经看不大出来了。我努力对镜子摆出一个笑容,很好,就这样。

婶婶带我去剪了头发,快要披肩的长发变成了可爱的童花头,我本来个子就不高,这样一来显得更加小。后来陪婶婶去买衣服,还被误会成小学生,婶婶笑着同店员讲我已经初二了,却还迎来一片称赞。

“真是看不出来,你看起来三十都不到,小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心中一抖,眼睛不敢看向婶婶,她却没有否认:“哪里三十不到,都快四十了。你可真会说话。”

“那肯定是小孩子听话,你不用操心。”

婶婶笑眯眯地看了看我:“那是,我们家圆圆确实听话,从来不让我操心的。”

我被婶婶牵着的手,忍不住用力握了握,却换来她更温暖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