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压低声?音,说:“今晚来瓦子里吃酒的客人里头,有几个广康的混混,平日正经事不干,专门给人干一些见不得?人腌臜事。”

“我给他们斟酒时,不经意听到他们如何砸苏记的摊子,我起初没想?到是你家的摊子,但听着他们说只砸摊子,油炸小食的热油得?避着点人,别真伤了人。”

“说真的,你们家怎么?就得?罪人了?这请得?起这些混混的,家里不是有些小钱,就是有点势力的,可?不好解决,你们赶紧收摊,歇上一段时间。”

陆鸢道:“咱这还是要讨生活的,歇十天半个月,倒是可?以,但歇上一个月,这些人还是不放过咱们,咋办?”

黄鹂劝道:“这安危可?比这挣银子要重要得?多,这要是伤了,不仅要花钱医治,还要养伤,得?不偿失。”

陆鸢也不好拂了她来通风报信的好意,想?了想?,问?:“那些混混可?有什么?特征,若是见了,我也好避一避。”

黄鹂道:“他们大多数都是三五成?群,领头的叫豹哥,单眼皮,皮肤黝黑黝黑的,身形高壮,瞧着倒是些英俊,当然了,比不上你家郎君。”

“里边有一个在鼻子这里有一个大黑痣。”她指了指自己左边鼻翼。

陆鸢听着她的形容,忽然定定地朝着远处看去,因为天色过暗,瞧得?不真切,问?:“是不是前边那几个。”

黄鹂闻言,转头一看,表情瞬间就变了,忙道:“我先走了,可?别说见过我,我也惹不起这些人。”

说完之后,黄鹂急匆匆就跑了。

陆鸢忙转头与胡七娘对眼,压低声?提醒:“你小心些,别被伤到了。”

胡七娘忙不迭地点头。

不多时,那几个人已经到了跟前,一上来也没有闹事,而?是驱赶了正在吃东西的客人,然后四个人就占了两张桌子。

“掌柜,来几碗豆乳,几份油条。”

胡七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问?:“是几碗,几份油条?”

鼻翼有痣的男人一拍桌子,骂骂咧咧的道:“眼瞎呀,没看到我们来了多少个人?!”

陆鸢给了胡七娘安抚的眼神,然后笑吟吟的道:“她是新来帮忙的,几位客人且稍等,我现在就做。”

陆鸢做好了豆浆油条,和胡七娘送上桌,然后就离得?远远的。

原本还担心分不清真的是闹事,还是杨家来寻麻烦的,有黄鹂提醒后,这就放宽心了。

陆鸢还在瞎琢磨的时候,那些人忽然吼了一声?:“干,这豆乳里有蟑螂,想?吃死谁呢!”

来了来了,麻烦它来了。

陆鸢和胡七娘不仅躲着油锅,还躲着桌子。

她站在大老?远道:“不可?能,我家豆乳都是用?纱布过滤过的,就刚刚我还煮的时候,还特意用?纱布过滤过,是绝对不可?能会有蟑螂。”

那人瞪大双眼,好几步开外的妇人:“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讹你了?”

陆鸢:“我可?没这么?说,但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不得?不怀疑。”

那人径直把她的桌子给掀了,道:“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诬陷过!”

陆鸢摊子的动静闹得?大,隔壁摊子的人都起来跑了,躲得?远远的。

便是从摊子前经过的人,也都躲远了,生怕殃及池鱼。

“兄弟们,他们家的摊子不诚信,咱们好好教他们做人,给我砸!”

陆鸢和胡七娘躲得?远远的,也不叫唤,就看着他们砸。

其中又?高又?壮,皮肤还黑的男人却没有动,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转头望向好似在看热闹,没有半点焦急的那两个妇人。

微微眯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