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能长成这么个个头,但?没成想?他还受过这么些苦,最?多以?后对他好?些就是了。
陆鸢从背篓里拿出装水的竹筒,递给他:“你先喝口水,咱们再出门。”
祁晟仔细听?着她的声音,她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些心软。
他接过,问?:“不后悔嫁于曾是罪臣之后的我?”
陆鸢如实道?:“你若还是贱籍,我定然是会后悔的,但?你是良籍,也就觉得?没有什么。”
“再说,如今你的情况,也不可能再入朝为官了,这岭南离汴京隔着万水千山呢,总不能上头还能想?到你们祁家吧?”
祁晟:“罪臣之后,很难再入仕,况且我与祖母都不想?再蹚那浑水,小富即安便可。”
陆鸢拿起他手,举着,然后与他击了个掌:“你我所见?略同。”
祁晟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陆鸢瞧着他笑,道?:“你出门在外可别这么笑,要是勾了别家姑娘的魂,缠着要嫁你,你可就麻烦了。”
祁晟笑意一敛,道?:“胡说八道?,我都已经娶妻了。便是缠着我,我也会明说不会休妻,但?凡有礼义廉耻的,皆不会做出格的事。”
“再说,我如今一个瞎子,也亏得?你愿意嫁。”
陆鸢连忙否认他的说辞:“不不不,你错了,你如今就是瞎子,也多的是看脸的姑娘想?嫁给你。”
“再说万一人家姑娘不找你说,而是拿了百金找到我面前,让我与你和离,我觉着我可能多少都会有点?动心。”
祁晟一听?,脸色立即就沉了下去:“我且值不值百金另说。可你就为了百金就要与我和离?百金在你心里,比你夫婿都重要?”
陆鸢瞧着他脸色黑了,忙解释道?:“只是心动一下,没说真?要和离,你可别恼。”
祁晟沉声道?:“心动也不行,想?法都不能有!”
说着,又补充:“若是我,便是千金也没人能撼动我的想?法!”
陆鸢瞧着他一脸严肃,忽然笑了:“你是觉着对我有责任,还是真?有那么些喜欢我?”
本还黑沉着脸的祁晟,一听?这话,脸上那恼怒之色顿时?一滞,喉间略一滚,继而道?:“你我是夫妻,不管责任与否,还是其他,夫妻间最?基本的便是患难与共。”
陆鸢把他的不自然全览收进眼中,抿唇朝另一面无声地笑。
“罢了罢了,是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对,你莫恼。”
祁晟:“你现?在倒是认错得?快,但?一会从楼上到楼下,你压根就不记得?你现?在与我认了错,还会再犯。”
陆鸢听?了他的话,吃惊地看着他。
不得?了了,她与他才生活多久,他竟都能把她的性子摸得?透透的了。
她平时?与其内耗自己,都是先从别人,外在身上找原因,然后才是自己。
“怎的不说话?”他蹙眉问?。
是被他说重,生气?了?
陆鸢默了一下,说:“你虽然眼瞎了,可瞧人还挺准。”
祁晟:……
她这与直接承认自己便是他口中那种人有何异?
陆鸢忙不迭地又解释,当然:“我方?才说过的话,我以?后决然不会再提,你消消气?。”
祁晟被她说得?都没了脾气?,既无奈又气?闷道?:“不是说要出门,还留在小栈做什么?”
“还有,背篓给我。”
陆鸢“哦”两声,拿起背篓,在旁帮忙,让他背上背篓。随后与他一同出了屋子。
楼梯道?狭小,只能通行一人,陆鸢便先行前边,拉着他的手,嘱咐:“你慢些,别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