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亭隔着衣服抓住孟秋的手臂,把她拉回座位上。
“坐好,磕着碰着能好受?”
孟秋还是?不?作声, 她用力把手从他那边抽回来,转头?看向车窗外。
小姑娘脖颈挺得笔直, 倔强得像小白杨,仿佛过了?今天真把他当成了?陌路人。
赵曦亭眼眸冷了?冷, 凑过去?捏住她的下巴将?人转回来, 压上去?,薄唇就离她一个?拇指的距离, 狠狠地盯着她。
孟秋吓坏了?,忙用手推开?他,但他纹丝不?动。
他头?一低,浓黑的视线侵犯她的唇。
孟秋感知到这股危险,担心他要做什么,脖子高高仰起,手掌下全?是?他肌肉隔着衬衫传来的热意,她手指蜷缩起来,衣服太滑抓不?住,就去?抓住他的衣领,拇指无意间擦过他的喉结。
硬的。
赵曦亭眼眸更厉了?,像要将?人吞下去?。
两人的鼻息缠在一起。
孟秋呼吸急促,紧张得眼睛出了?水,汪汪怯怯又警惕地瞪着他,咬着唇不?肯示弱。
她没有放弃抵抗,攒着衣领,手指往他脖颈更深处推去?,仿佛那不?是?欺负她的器物,而是?她求生的希望。
但越推。
越觉得他身体烫得厉害,像山一样沉。
他的头?发也扎到了?她的指头?,刺刺揦揦,在她心口刷出一道粗粝的痕迹。
他眼尾是?红的,喝了?很多酒。
孟秋意识到这一点。
心跳快要蹦出来。
赵曦亭乌冷的眼眸擒住她,似撕开?一条缝,正好将?她卡在里面。
“怕么?”
他问。
孟秋用气音,“你松手。”
他故意往前几毫米,鼻尖快要碰到她的脸颊,孟秋挣扎得很厉害,他勾了?下唇角,眼底呷了?丝轻佻的坏。
“别动了?,你再揪我的衣服,都能给我脱下来了?。”
孟秋鼓膜像被?烫了?一下,瞬间松了?手,赵曦亭沉沉笑起来,起身,春风似水地盯着她瞧,过了?会儿,笑意淡下去?。
“先饶你一次,下次没这么轻易。”
司机听得浑身冒汗,往常他们说话,他还敢看一眼后视镜,今天连眼风都不?敢带。
哪里见过那祖宗这副强人所难的样子,不?都是?别人死皮赖脸贴上来,他瞧也不?瞧。
今晚真是?大开?眼界。
今天赵曦亭好心地让车开?到宿舍楼下,孟秋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她坐在花坛上冷静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上楼。
葛静庄看她脸色很不?好,给她倒了?杯热水,“春天昼夜温差大,被?风吹的吧,嘴唇都白了?。”
孟秋捧着热水喝了?几口,浑身回暖了?。
看着宿舍明晃晃的灯,想起昏暗的车厢的那一切,非常不?真实?,赵曦亭是?假的,夜色是?假的,他那些?为非作歹的话也是?假的。
孟秋很少?失眠,今天晚上她居然翻来覆去?睡不?着,手脚冰冷,像被?什么缠住,捂也捂不?暖。
她索性爬起来看史铁生的《病隙笔记》,心静了?不?少?。
人生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后面几天,她将?自己埋进学业里,回过神,发现林晔消失快一周了?。
因为他有不?回消息的先例,孟秋刚开?始没有在意,这次间隔的时?间也太久了?一些?。
周五下午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里的人似刚哭过,鼻音很重,“孟秋,我是?林晔妈妈,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