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禀报给殿下。”副统领说着话音微顿,生带凶相的浓眉皱起,“殿下这屋内,还有其他人?”
习武之人的气息能否瞒过对方,纯看武功高下。齐渡身体僵硬紧绷,他受过刑,精力本就大不如前,又在模糊不真切的阴暗中,隐约瞧见堂前禁卫军副统领的样貌,一时间恍惚忘了屏气。
宁扶疏眼含戏谑地朝着房梁瞥去一眼,末了,收敛视线道:“无妨,自己人,你继续说便是。”
副统领应了声“是”,他日夜都在宫城内值守巡逻,看到的、听到的,无疑更多些。
“前几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缘故,陛下赏了黄公公一顿板子。据说是去衣受杖,执刑的小太监下手尽量留了情,但耐不住下边儿脱光了挨打,还没到二十杖就皮裂肉绽,血迹开花。”
“打完后也没让人歇,隔日就命人回内殿伺候。其余小太监看在眼里,私底嚼舌根说黄世恭大概要失宠了。”
宁扶疏想起上午在宁常雁那儿,黄世恭奉茶入殿,走路姿势似确实有些跛脚,动作也温温吞吞像有伤的样子。
黄世恭和公主府如今的管家黄归年原是伺候先皇后的旧人,后来她驾鹤故去,将忠心之人留给自己一双儿女。
这两人说是自小看顾着朝歌长公主和小皇帝长大的也不为过,是什么大错,能让宁常雁这般不顾情面地杖责。
宁扶疏沉吟半晌,应道:“本宫知道了,陛下那边你继续注意着,有什么消息随时遣人告诉本宫。”
“是。”副统领躬身行礼,继而道,“臣晚些还要换值,先行告退。”
宁扶疏淡淡“嗯”了声,摆手允他自便。
副统领弯着腰向后退了两步,正要大步离去,突然,目光微抬。
“对了,还有一事。”他顿住脚步,粗沉声线格外严肃,“殿下千金之躯,又是众矢之的,明里暗里盯着您的人太多。依臣愚见,贴身保护您的人应当挑选武艺高强者为先,至于某些连气息都藏不好的阿猫阿狗……”
他话说一半戛然顿住,随着上瞥的眸光低垂,未尽之语尽在不言中。
待人离开,宁扶疏懒散倚靠在椅背上。
藏不好气息的小猫小狗翻身跃下房梁,红着眼睛站在书案前,嘴巴动了好多下才发出声音:“方才那人……”
“禁卫军副统领洪川。”宁扶疏百无聊赖把玩着自己艳色妖冶的蔻丹甲,“怎么?你有要问的?”
“没,没有。”齐渡摇头,急于求证什么,“属下只是觉得那人的样貌,很像属下的某位故人。”
“既是故人,便去投靠他罢。”宁扶疏头也不抬地道,“本宫不会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