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铺天盖地狂卷的喜悦,牵动眉目舒展。
宁扶疏从没见他这样笑过,发自内心的笑意好像清水装满囊袋,轻轻一碰就会溢出来。
中和掉他眉眼间冷意冽然,好看得紧。
但这样的笑容并没有在顾钦辞脸上停留太久,甚至宁扶疏来不及捕捉欣赏,他的目光顷刻间变得阴沉,如夜间寻觅猎物的猫头鹰,逡巡扫视过焕金大殿,仿佛在探查什么。
宁扶疏没遇刺说明刺客尚未行动。
他得揪出刺客才算一劳永逸,顾钦辞想。
除却十六卫禁军,任何人进宫皆需要搜身,不得携带兵刃利器,连身有侯爵的他都无法避免。但想要在守卫森严的皇宫大内刺杀长公主,要么一击得手,要么满盘皆输,所以刺客必须持有兵器。
或者说,必须藏好兵器躲过禁军的鹰眼。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顾钦辞相信自己对杀意的直觉,他短暂地闭了闭眼睛,只片刻,瞬间唰地睁开。
这琴音有问题。
古琴音色深韵悠长,似空谷传响。可这萦绕殿内的曲调,空弦泛音稍显尖锐,自然不是琴弦的问题,而是……
以琴掩蔽,匕首藏在共鸣箱里。
顾钦辞两步冲到抚琴乐伎面前,一掌重重拍在琴案,七弦古琴顿时被震得弹起。他继而横手做刀,硬生生将紫檀木制的琴身从正中间劈成两半,蚕丝细弦嗡鸣颤出呕哑杂响。
琴体摔在地面。
却见内里中空,并无刀剑。
霎时,顾钦辞眉头皱得恍能拧死一只苍蝇,又冲到另一张琴案面前,重复相同的动作。
……依旧不见匕首。
空的,空的,全部都是空的。
怎么会这样?姜昱小人惜命慕权,为了自己的仕途不可能骗他,而顾钦辞也确确实实听出琴音不同寻常。他愣怔蹙眉,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熙平侯相貌丰神俊朗,但到底是自小受边陲杀伐熏陶长大的,如今这般双目猩红地肆虐破坏,属实令见者心头震颤,饶是李皇后也不禁被他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对宁扶疏低语:
“正房风度?我看这更像正房吃醋。”
宁扶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