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得世间英才,文武皆俱,得治盛世。”
……
恭维的夸耀话一句接一句往外蹦,酒酿也一杯续一杯灌下肚皮。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长公主的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被他夸了个遍,且遣词造句没有半点重复。能将马屁拍到这种水准,至少需练上几年火候。
待他终于闭嘴,宁扶疏明显察觉到,透过小轩窗的阳光倾斜了良多弧度,约莫已过半炷香。
这回,姜昱执的是洁净杯盏,作揖递到宁扶疏面前:“下官敬殿下。”
宁扶疏不甚确定原主喜不喜欢这些,总之如今的自己唯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如听蚊蝇嗡杂、知了聒噪的心烦。不耐微抬下巴,冷声道:“放一边吧。”
姜昱却没遵从,反而手臂又往前伸了些:“这是下官孝敬殿下的一片心意,您……”
宁扶疏截断他的话:“本宫说放一边,没听见吗?”
姜昱紧抿唇线,面露为难。
照他们郡县不成文的规矩,在酒桌席面上最宜谈事。前头说的所有场面话都是铺垫,真正重要的在于酒。上级让下级喝酒,那是给你面子,不可婉拒。下级给上级倒酒,那是求个面子,凡接了杯盏,万事好商量。
可如今长公主不喝他的酒,这事儿还怎么成。
姜昱只能猜测兴许长公主殿下酒量平平,多饮易醉。毕竟是女儿身,这并非无可能,遂道:“下官方才问过店小二,这桃花酿是采摘时令花瓣酿制的,入口清甜不烈,后劲也小。”
宁扶疏眉宇间的不虞已然明显,她向来厌恶所谓席面敬酒好办事那套说法,真是什么歪风邪气都敢往皇城带。
偏偏这个姜昱突然变得看不懂脸色似的,兀自续说:“殿下浅酌一杯,不会醉的,您就当给下官一个薄面。”
接连三番,宁扶疏终于忍无可忍,险些就要斥出一句:本宫凭什么要给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