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又如何能把希望托付在泉石道长一人身上。”
顾钦辞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连昨天众臣闹成那样也不见她事后提及。可越是如此,他越知道宁扶疏介怀。
不说,是怕彼此都难受。
其实顾钦辞是当真不在意,可她不愿宁扶疏耿耿于怀。
他又听见宁扶疏随性一笑:“何况如果能怀上,就凭你那不加节制的劲儿,早就怀上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顾钦辞牢牢握着她的手:“便是瞧一瞧,也不吃亏。”
宁扶疏没再拒绝,车驾已经上山,就当礼道参拜,顺带诊个平安脉了。
引他们入山门的是一名面生的小道长,宁扶疏先前在玄清观久住月余,从没见过这张面孔。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平平,骨瘦嶙峋,精神气色不太好,是混入人群中就辨认不出来的模样,却莫名给她一种难言的熟悉感。
宁扶疏不由得多看两眼。
顾钦辞沉着脸,立刻挡住她的视线。
宁扶疏抿唇轻笑。
她的皇夫醋味重,醋坛子翻了。
便也没再瞧。
左右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泉石道长已是百岁高寿,一头长发白如银丝,同样颜色的胡须直直垂挂下来,披着浅灰色道袍,盘膝坐在药香氤氲的八卦炉旁,仙风道骨。
宁扶疏没见过道长,原主却和他是旧相识。简单的两句寒暄客套后,便挽起衣袖露出内腕。
她看见泉石道长一脸讳莫如深,约莫是碍于她如今天子身份,有些伤人的话不太方便直言。宁扶疏轻松笑笑,也没为难,接过老道长递来的两瓶驱寒药,告辞离去。
天色尚早,没有直接回宫。
顾钦辞带她去了长思局吃茶点,这座茶楼的点心甚好,乐伎的琴音也不输教坊。
午后烈阳斜,雅间一半落入阴影,一半倾洒金光,恰好镀在宁扶疏侧边脸颊。顾钦辞捻起一缕她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素来坦荡肆意的人少有的欲言又止,几番迟疑。
许是他的目光委实叫人难以忽视,惊醒了闭眼小憩的宁扶疏,掀开眼皮:“横渠,你知道你现在的这幅样子,和谁特别像吗?”
“什么?”顾钦辞微怔。
宁扶疏命人拿了铜镜过来,举到他面前,玩笑道:“简直和御史中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