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眸,他突然攀生出贪心,鬼使神差地道:“有点。”
宁扶疏眸光越发柔和。
她想的是,顾钦辞那般好面子的一人,竟连他都承认痛楚了,那么实际程度,必定超出所谓的有点千倍万倍。她指尖挑出一块软膏,声音不由自主和动作放得一样轻,生怕吵醒疼痛似的。
“我尽量轻,你忍着些。”
温热指尖落下,微凉软膏匀抹,是真的很轻,像孔雀最柔软的翎羽抚摸过皮表,点燃一串火苗,惹得原本不痛的伤口也灼出炙热滚烫。
顾钦辞忽然后悔说那句疼了。
他背脊肌肉紧绷,喉结吞咽滚动,呼吸抑制不住地凌乱无章起来。二旬未见的思念翻涌,遭罪的还是他自己。
“好了吗?”他嗓音沙哑。
“哪有这么快。”宁扶疏专心致志料理着他的伤势,未觉他的异样。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吐息悉数喷洒在伤处。被顾钦辞竭力克制的热浪好似饥肠辘辘的豺狼蓦地尝到珍馐玉食,馋涎欲滴的食欲、食髓知味的情`欲,汹涌澎湃地叫嚣起来。
“别擦了。”他握住宁扶疏取药膏的手。
宁扶疏不认同道:“不擦药如何使得,万一伤口发炎唔”
话音顿时被堵回喉咙里,下巴则被捏着仰起头,渡来他的气息,他的温度。
宁扶疏忽觉眼前一暗,是顾钦辞将床幔放了下来。
一声清脆的玉落繁花细响,装盛软膏的药盒掉下床榻。她如瀑秀发铺满枕面,呼吸急促地睁开眼,于一方旖旎天地中,迎上顾钦辞盈盈垂望的满眼深情。
“疏疏,我想你了……”
宁扶疏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她又何尝没这份心思,却仍伸手撑住他俯压下来的胸膛,耐着性子道:“不行,你身上还有伤……”
“想骗你的关心而已,早不疼了。”顾钦辞低笑,就连承认撒谎都这么坦然肆意。
宁扶疏无法忽视倒映眼帘的体无完肤,还是有所顾虑:“心口的箭伤,是新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