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顾钦辞随长公主同往朝歌封地,再譬如顾钦辞北上途中截获官兵护送的物资。
武康侯心如明镜,登时猜透顾钦辞口中的要紧公务,所谓何事。
“跪下。”武康侯重复。
顾钦辞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和顾延生有六七分相似的眉眼不甘示弱与之对峙着:“父亲不辨是非就要上家法,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
“是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老爷,你真该收收你那脾气。”顾夫人见这阵仗连忙接话,又使了个眼色让院中所有下人都退下,免得被外人瞧了侯府的笑话。
武康侯手里拿着软鞭:“你怎么不问问他,究竟存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
“……辞儿?”顾夫人看向顾钦辞,希望他能赶紧解释几句。
顾钦辞梗着脖子,一点低头的态度都没有:“父亲如果认定这是大逆不道,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啪”地一声长鞭落下,打在青年肩头。
顾钦辞衣裳顿时破开一道口子,从肩膀蔓延到腰际,沁出隐隐血迹。
“老爷!”顾夫人惊得握住武康侯手臂。
顾延拂开了她的手,用鞭子指着顾钦辞:“你可还记得顾家祖训?”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顾钦辞淡淡复述着这两句刻在顾家祠堂里的对联。
“你记得就好。”武康侯摔了长鞭,“去祠堂里跪着,这几日好好反省反省,到底该不该回邯州来。有些事,到底该不该做。”
顾钦辞始终站着没动:“我不需要反省,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武康侯突然后悔刚刚鞭子扔早了。
顾钦辞能看得出来他正在动怒,但没有收敛:“爹,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鲁莽的小孩子了。我想得很清楚,这件事,该做。”
“但我也知道,改朝换代的大事,我瞒不住你们。所以父亲,我想劝服你。”他说着,弯腰将长鞭捡了起来。与此同时,单手撩开衣裳下摆,双膝跪地,将鞭子举过头顶。
意味着接受武康侯上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