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一个轻吻,同她说自己还需要去安排一些私事,会在队伍出发之前回来。
宁扶疏睡得正熟, 迷迷糊糊没多在意, 觉得无非与顾钧鸿有关。
毕竟公主府四周都有小皇帝安插的暗卫, 要想让顾钧鸿一同前往朝歌,只能想法子先将人暗中送出金陵城, 再于京畿郊外接应会合,方能避开宁常雁的眼线。
此时已接近正午,宁扶疏手捧一盏热茶端坐堂前, 等候良久,没见到顾钦辞的身影, 倒是另一个人踩着规规矩矩的步子走到她面前,揖身行礼。
“殿下, 臣侍想跟着您。”宋谪业开门见山。
宁扶疏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没有说话, 眼眸微眯盯着他。一副慵懒姿态颇显高高在上,直看得宋谪业心虚, 双膝弯曲跪了下来。
“怎么,这回是宋丞也不肯帮你?”宁扶疏这才轻蔑哂笑, 揶揄开口, “权衡利弊之后, 又决定利用本宫?”
“不是利用!”宋谪业忙不迭解释。
宁扶疏打断他:“你可知,本宫请辞回封地意味着什么?此前是不愿帮你入仕,往后则是没那个权力帮你。”
“臣侍知道。”宋谪业抿着唇点头。
“知道还回来找本宫?”倒是奇了,宁扶疏悠悠反问,“说说看吧,逐利而往的宋郎君,这回又想从本宫身上捞些什么好处?”
明晃晃被嘲弄了的人提起衣摆,在冰凉地面上膝行挪了两步,跪到长公主凤头云履边,祈求悲悯地仰起头。他道:“臣侍无家可归了。”
“父亲知道赌坊里赵麟丰杀死三弟是我动的手脚,盛怒之下,把我逐出了家门。”宋谪业说着捋起袖子,“这些,都是他上家法打的。”
宁扶疏垂眼瞥过,青年的手臂上几乎没一块完好皮肤,棍棒抽打留下的伤口尚未愈合,隐约可见翻出鲜血淋漓的血肉,骇人眼球。难怪这人接连十数日不曾出现,想必是在养伤。
“臣侍爱名利财权,这点怕是改变不了了。”宋谪业续道,“但比起追名逐利,臣侍现在更想保住卑贱性命,好好活着。”
听起来倒是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