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钻爬罗盘底部亲力亲为查验。又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自是信监军的禀报。
直到出了这桩祸事,纵然他再不肯承认,也不得不相信,是监军背叛。藏磁石于罗盘,故意将大军引错方向。
顾钧鸿道:“监军名为庞耿。”
“打扫战场时,我特意留心,却仍旧没找到他的铅牌,想来人是进入埋伏区之前,叛逃了。”
“这杀千刀的……”顾钦辞咬碎一口银牙,“最好别让我抓到他,否则,我必施凌迟之刑,拿刀子割下三万块皮肉,给枉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他胸腔剧烈起伏着,宁扶疏是能理解的。
并非不能败,而是将军百战死,当牺牲在浴血厮杀之后。边关每一个将士都该为江河锦绣而亡,壮烈如泰山。不该死在阴恻恻的人心诡谲,狡诈算计之下。
可理解归理解,宁扶疏这会儿却必须道出真相,兜头泼他一瓢冷水:“侯爷怕是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她反问:“大将军口中说的这位监军,是否为朝中兵部正四品军器监之子?”
“正是。”顾钧鸿道,“殿下认识此人?”
宁扶疏闻言心想,这不巧了吗。
她今日一天之内,接连听到了两次庞耿的名字,说道:“算不得认识。只是正逢本宫的影卫晌午时分上报,说在朝歌郡发现一具无头尸,同时在死者身上找到一块楚兵铅牌,上面所刻,正是庞耿二字。”
“他死了?”顾钧鸿皱眉,“殿下可知凶手是何人?”
“这不是本宫尚未来得及审讯细问,驸马爷便来了嘛。”还扬言要为她怀孕,给她生孩子。
宁扶疏话音揶揄,意味深长瞥过顾钦辞,然后才将话题牵回正轨:“那凶手如今正关在公主府暗牢中,大将军若想知道什么,倒是可以亲自审问。”
顾钧鸿满心挂念着三万将士的冤魂,难免猜疑庞耿之死是否和他通敌叛国有关,道:“劳烦殿下。”
宁扶疏命人在仓库中翻找出一张轮椅。
顾钧鸿完全不需要旁人伺候,他双手掌心压着硬质木榻板,借用双臂强悍力量支撑起下半身残废,微微悬空。继而找准方向,后手肘使劲儿把自己向前抛,身体不偏不倚恰好落在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