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正史记载顾钧鸿寿终正寝,安享晚年后方才西辞。而当初系统给的服务条约提到,宁扶疏所有行为都会改变历史。那么反过来, 不曾受她影响的人或事, 仍将遵循历史轨迹。

大抵是顾钦辞在北上途中遇到了尚在人世的顾钧鸿, 欣喜庆幸之余,思及两人若回清州, 小皇帝将将才对顾家兵权放下的戒心,只怕又该重新翻涌出风波。

顾钧鸿没死的消息暂时不能漏出去。

倒不如兵行险招,折返金陵。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总归清州战事有徐向帛指挥着, 已化险为夷,转败为胜, 无须他们多加操心。

宁扶疏该猜到的,心高气傲如顾钦辞, 能让他舍命相护的人,这世间恐怕唯有顾钧鸿这个亲兄长。

转过身来的人抬袖朝宁扶疏揖了揖身子:“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他的嗓音没有顾钦辞那么冷冽低沉, 清澈之余,隐约还带着几分儒雅文臣的温润:“边关将领无诏不得回京, 臣明知故犯,理应向殿下叩首伏罪。无奈双腿有疾, 不良于行。礼数怠慢, 还望殿下见谅。”

“大将军不必多礼。”宁扶疏应着, 将欲把身后的门关上。

顾钦辞察觉到她的想法,连忙先她一步把事情做妥帖。又利用光影盲区,在顾钧鸿看不见的角度悄悄勾住宁扶疏衣袂,趁她不备,拉过她手掌做了些故技重施的小动作。

殿下。

殿下。

殿下。

他在她掌心写字。

同样的笔顺,重复了三遍。

细细微痒惹得皮肤逐渐升温,宁扶疏皱眉瞪他一眼,无声做着想收手的挣扎。

顾钦辞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机会,哪肯轻易放弃。他指尖律动得更快,继续写。

您瞧见了,臣回京,确实是因为兄长。

但臣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利用殿下。

臣并不知道,赵参堂会在那个时候来。

宁扶疏挑眉,意识到他写了什么,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人的对天发誓好像不太准。

俨然顾钦辞也还记得那茬,他在最后补充:

殿下您看,今天没有打雷。

证明臣对殿下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这都什么歪理,宁扶疏发觉自己的嘴角正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旋即压下被他逗乐的心绪。

平心论,她其实是信的。否则顾钦辞没必要一遍又一遍地解释,更没必要带她来见顾钧鸿。他本可以将人藏在侯府,隐瞒得很好。

他肯告诉宁扶疏,是对她交底的信任。

正因为如此,当宁扶疏走进这间耳房,就已经想通消气了。

但一码归一码,她不生气,不代表就要和颜悦色。不知何时起,她的生活似乎总有顾钦辞参与,青年在她身边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强,甚至许多时候自己被他摆布着。

宁扶疏想晾晾他。

毫不留情地把手抽出,宁扶疏双手揣袖,不再给顾钦辞任何机会,转而看向顾钧鸿道:“说起来,有一件事,本宫百思不得其解。与清州战败有关,想问问大将军。”

“究竟是什么埋伏,能让我大楚浩浩荡荡三万将士埋骨荒野,无一生还。”

“本宫觉得蹊跷。”

这话落在寻常人耳朵里,难免要被认作君威难测,兴师问罪斥责主帅指挥失利,少不了汗流浃背,两股战战。

顾钧鸿却神色一亮:“殿下猜到了?”

宁扶疏点点头,以表默认,在对面另外一张空床坐下来。

顾钦辞在她接触到木板之前,扯过床头折叠整齐的薄衾掸开,瞅准她落座之处铺盖,恰好避免了积灰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