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辞眸光落在赵雪梨黯淡五官上,嘴角又挂上冰冷的讥诮:“姜依没同你提过,她勾过多少男人吗?”

他微微抬起下颌,“那些男人多到我都数不过来,明明许多家中都有了妻儿,还对她念念不忘。裴靖安只不过是其中最疯最狠的一个,谁也抢不过他,了慧昔年带着姜依跑过一次,后?来裴靖安就铸了金阁,还将你接进侯府以?作?牵制。”

赵雪梨乍然听见这些,怔然着说不出话。

宋晏辞傲慢刻薄地道?:“虽然了慧如今是秃驴一只,与数年前变化?甚大,可淮北侯府势力通天,他藏在林间?庙宇还可苟且一段时日,若是进了京,怕是立马便会被探子察觉。”

赵雪梨嘴唇张了张,最后?又闭上了。

宋晏辞豪不在意自己的话对雪梨造成多么繁杂的心绪,径直从案几边走出,又将话头转了回去,“十日后?,你去琳琅斋买一条点翠璎珞,要?莲花纹样?的。”

赵雪梨听明白了,这是叫自己去拿路引文书,她抿了抿唇,没说不要?。

宋晏辞说完这句话,便推门离去,只留下雪梨一人站在窗前,怔怔出神。

夕阳渐渐西?沉,斑驳光影如碎玉般洒落在雪梨身上,良久,她吐出一口绵长的呼吸,仿佛要?将堆积在心头的琐事都尽数吐出。

她现下是真真切切感到为难。

了慧进不来,她出不去,中间?只剩下可以?传话的宋晏辞,但他又极其阴险狡诈,不可信任。

或许可以?书信往来?

这样?也不妥,容易留下把柄。

那再求一求表兄,允自己出城呢?

如此短的时间?频繁出城,一定会惹他怀疑的,不行不行。

赵雪梨皱着眉头,直到廊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她仍未想?出任何对策。

脚步停在门外,有人径直推门,赵雪梨以为是裴谏之回来了,顿时敛起旁的情绪,转出屏风,抬眼一看,来人却不是裴谏之。

半推开的光亮里,站着个高挑少年,黄色骑服上泛着金盏花般的釉色,衬得剑眉星目,英武不凡。

“谏之、你回得好--”

他似乎也以为里面的人是裴谏之,还没完全推开门,就朗声?叫唤,不过剩下那个字眼在瞧见雪梨时断在了口中。

先是有几分惊讶,随后?嘴角勾起一个笑容,“雪梨姐姐,谏之怎么把你也带来了?”

赵雪梨也认出这少年是在上元节拥堵的长街中同裴谏之打招呼的那位。

只不过他不再是一口一句好妹妹,而是唤着姐姐,想?必是找人打听过她。

雪梨没有问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名讳的,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好奇地问:“你怎么一眼就认出了?”

她对镜自照时,还觉得同自己原样?差得十分之大来着。没想?到宋晏辞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现在这位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也瞬间?将自己认出。

少年站在门口,并未踏入屋内,笑意盈盈地说道?:“雪梨姐姐生得好看,便是再扮得黑上三分,我也能一眼认出。”

赵雪梨尚未对这句话有什么表示,廊外就响起裴谏之不耐的冷斥:“李玄梧,谁让你杵在这里的?快滚!”

李玄梧一顿,侧头看向面容冷峻的裴谏之,不仅没走开,反而笑着跨进屋子里,“谏之兄,雪梨姐姐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好带她逛一逛猎场,总好比闷在临观楼的好。”

裴谏之听见好友嘴里吐出‘雪梨姐姐’四字,不知为何,心头忽然窜出一股火气,他大步进了屋子,抬手?将人往外架,“谁是你姐姐?勾栏瓦肆待惯了,见谁都叫好姐姐好妹妹?”

李玄梧立马对着雪梨喊冤,“雪梨姐姐,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