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辞凑近床榻,伸手?捏住雪梨鼻子。
没一会?儿,赵雪梨就因为呼吸不畅迷迷瞪瞪睁开了双眼。
像是逐渐开合的窗牖,显露出其?后清澈干净、恍如明珠的镜湖。
宋晏辞在这片泛着?水雾的湖中看见了自己阴沉着?脸的倒影。
啪
赵雪梨打掉了他捏住鼻子的手?,语气不满,“你做什么?”
宋晏辞罕见没计较雪梨大不敬的行动?,他退开身子,站定在床前,“该去给父皇敬茶了。”
其?实皇帝刚睡下没多久,根本不必急于一时,可敬茶自来是在早上,就算等,也得在甘露殿外早早等着?。
若是曦贵妃尚且在世,他们?还得一道儿给曦贵妃敬茶。如今瑾贵妃代掌凤印,行中宫之责,为了将礼数做得周到,还得去瑾妃宫中一趟。
赵雪梨听见是要去敬茶,人也清醒了很?多。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去找嬷嬷早早放置在床前的宫服,扭头一看,见宋晏辞还没走,当即提醒道:“殿下,我要换衣裳了。”
宋晏辞瞥她一眼,转身走出去,合上门。
待雪梨换好之后,又?跟在宋晏辞身边一道儿去接了关静姝。
几人这才往甘露殿而去。
这一整日,赵雪梨别的没做,全在干巴巴的等待中度过?了,只等皇帝睡醒,就已经正午了,敬过?茶,得到几句夸赞和?勉力之话,又?去瑾贵妃宫中。
瑾贵妃与宋晏辞不对付,三个?人又?等了许久,才将这茶敬了,再次得到诸如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的没用废话。
赵雪梨本来觉得自己在蘅芜院时就已经无趣得厉害,没想到入宫后更是无聊透顶。
太枯燥了,太规矩了,对于女子的仪态又?太严苛了。
这才一日,她就已经吃不消了。
幸好不用日日如此。否则还真是折磨人。
一通折腾下来,就到了申时末,雪梨想起那个?‘日日回府’的承诺,有些头疼地对宋晏辞道:“殿下,我想出宫一趟。”
宋晏辞通宵没睡,现在胸口的伤有些隐隐泛痛,闻言当即就不悦道:“不允。”
他们?说话时尚且有旁的宫人在场,赵雪梨虽然不清楚哪个?是裴霁云的人,但她确信这桩事会?传到裴霁云耳中就行了。
正好,她累了一天,也并不想回侯府应对表兄,雪梨索性就乖乖不再提此事。
因为昨晚洞房未完成,入了夜,宋晏辞还是得过?来歇在雪梨这里。
房门一关上,赵雪梨就说:“殿下,你待上半个?时辰后便去关姐姐那处罢。”
宋晏辞要在朝中获得更多更大的权势,联姻是最快最稳妥的法?子,不论他心中有没有关静姝,至少?面?子需得给足了,要让京兆尹看到他的诚意。
他本就打算后半夜再去关静姝处的,结果赵雪梨这种迫不及待赶人的态度还是令他沉了脸。
宋晏辞看着赵雪梨毫无尊卑的懒散姿态,忽然想起自己最初提议娶她,一是离间二皇子和?淮北侯府,二是为了报复她屡次出卖自己。
可成婚一天,她呼呼大睡,他站了整日,现在她又?要继续睡觉,他反倒还要去逢场作戏。
宋晏辞真是要气笑了,他往椅子上一坐,开始秋后算账,“赵雪梨,我与裴谏之厮打那日,你为何一言不发?甚至在言语间多次向着?他人?”
赵雪梨一顿,“殿下,我自然是应该要向着?侯府的,若我反倒帮着?你对付侯府,那往后我的话在表兄心中还有份量吗?又?如何左右逢源,行离间之事。”
宋晏辞不可能将朝中之事寄托在赵雪梨身上,他根本不相信仅凭赵雪梨就能离间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