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便看见他同?祝榆一道从宫门出来?。
一身深绯公服,衬得面如冠玉,疏疏雪色间,仿佛瑶林玉树。
叶莺张了张口,看见周围一圈人呢,到底憋了回?去。
谁料对方忽然抬眸,直直看了过来?。
叶莺心里一跳,下意识松开帘子。
这人怎的头顶生了眼睛不成?
精准无误的,仿佛早知?她?在?偷看。
叶莺拍了拍心口,待再悄悄掀起来?,崔沅已经收回?眼神,侧首与祝榆说话去了。
叶莺这回?盯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再看过来?。
这么冷淡!她?撇撇嘴,哼了一声?坐好?。
半途雪越下越大?,待回?到府里,屋檐跟地面都积了有脚踝那么深的雪,白茫茫反着月光,都不必点灯了。
叶莺睡觉不习惯有人守着,云扶跟阮姑姑都在?自己的寝屋。这会子一个人盘膝坐在?榻上,忽然看到岐王妃昨日塞给她?的册子,说是比秘戏图好?看,她?推拒不过,只好?红着脸接下了。
上辈子也不是没看过的……这般想着,鬼使神差伸出手。
寒月当空,万籁俱寂,唯有落雪声?簌簌。
叶莺脸红心跳之时,忽然听见窗外?很轻的一声?响动。
做贼心虚地走出门去查看,清亮亮的雪地,并无任何异常。
转身时,余光却扫过一道人影。
映着清冷冷的雪光月色,还是那身公袍,还是那张俊脸。
她?不可置信地视线上上下下,“你、你你”
崔沅竖起手指。
想到阮姑姑就在?隔壁,她?连忙捂住嘴。
只用眼神说,怎么进来?的?
守卫很严的!
崔沅凝视了她?一会儿,缓缓开口:“适才宫门口,怎地不理我?”
叶莺一呆,想来?起他的冷淡,怎地还恶人先告状,到底谁不理谁呀?
“可不是谁先告状谁就有理的呀”她?眼睛瞪圆,气势十足。
崔沅的视线落在?她?披散的发上,柔顺,乌亮,她?穿着荷花白的寝衣,绸缎软软地贴合着身体。
未施粉黛的脸上,不知?怎的染了霞色,红唇微张,还带着经茶水润泽后?的湿润。
这模样,十分私密。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抬脚进屋。
叶莺愣愣看着,忽然想起来?不能见面的规矩。
欸……算了!
后?脚进屋,关上房门,才转身,便落入一个满是风雪冷息的怀抱。
崔沅身上有明显酒气。
御酒带着馥郁的果香味,并不难闻。
叶莺仰头,撞进那双似墨清瞳。
凑得近了才发现?,他的脸上也浮着薄薄一层绯色。
难怪……
睫毛眨了眨,笑吟吟打趣:“你这是喝了多少呀?”
两次她?有些?醉了,对方都还是一片清明,今日这样还真是难得。
崔沅靠在?她?发顶,闭目缓了缓:“陛下抬举,不敢不从。”
叶莺甚至能想象皇帝如何敲打的他,脸上笑意愈发明显。
崔沅捏捏她?腮肉,“没良心。”
“怎就没良心了喏……”
“我日夜操劳,你倒躲着清闲。”虽是这般说着,语气却不带半点责怪。
叶莺刚想回?一句“我又不拿俸禄”,紧接才想到,他是尚书右丞,兼管礼部,这般说来?……那他们的婚仪流程都是他一手监督的了?
难怪,瞧着眼里都有血丝了。
叶莺冲他讨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