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知?道?这?是在梦里,一面心智又在被这?些梦给?吞噬。
他不确定地仔细回?想,仿佛还有对拜高堂的印象,却压根记不起来妻子的面容,模模糊糊的,只有个影子。
小姑娘眼泪汪汪:“你走了,我便去嫁旁人了。”
崔沅想说,与?我何干。可心口下意识有种炸开的难受,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开口的话变成了:“不许。”
不许嫁旁人。
他一怔。
自己有明媒正娶的妻,怎能与?人说这?种近乎调情的话?
可心口的难受作不得假。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她怎么可以嫁旁人。
既来招惹了他,又怎么可以始乱终弃。
光想想都忍受不了。
那一瞬间,脑海里已经想到要怎么威逼那个男人,识趣的离她远一些。
崔沅叹了口气,既问她也问自己:“你究竟想如何呢?”
对方不语,只睁着一双盈盈的杏眸凝望他。
他不自觉地被吸引,望着她,喉咙烧灼般地渴。
崔沅无端感到恼怒,遂泄愤似的欺上了她滟滟的唇。
那一刹那,仿佛一股清泉流经四肢百骸,崔沅的心神都在震颤。
得偿所愿。
喟叹一声,心里那道?模糊的影子忽然有了具体的模样。
都想起来了。
原来,他想要的妻一直都只是她。
他若是醒不来,她真就得嫁旁人了。
崔沅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昏暗,这次是真的醒了。
可以说,她几乎又将他从深渊边缘拉回?来了一次。
屋外白术听见动静,跑进来瞧了一眼,欣喜万分:“公子醒了!快去请刘御医来,再?去告诉太夫人一声!”
刘御医把?脉时手都在抖。
半晌,长出了一口气,捋须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往后便不再?喝汤药了,只吃这?丸药。仍是注意休养,少操劳费心。”
众人见崔沅久久不语,还以为他有什么不适,不意对方垂眼摩挲着手里的茶盏许久,缓缓开口:“这?些天……宫里可曾有消息来?”
一连三日,皇帝守灵后都会来到含凉殿探视叶莺。
他亲自执丧,却免了她去归真殿守灵的任务,对外只称“嘉阳公?主风寒未愈,闻太后薨逝,悲痛欲绝,病势反复”。
这?一日来了,含凉殿正在吃锅子。
自然不是那种牛油辣锅,而是山菌熬的清汤锅底,涮的也都是些菜蔬。最多也就是一壶牛乳了。
皇帝见桌上这?般清淡,蹙了蹙眉,对宫人道?:“去与?厨司的人说,公?主病着,不必跟着茹素,孝道?又不在口舌上。”
此话一出,叶莺忍不住好笑。
她若是连这?口舌之“孝”都不守,那可真就一丝一毫也不剩了。
又紧紧绷住了笑,国?丧呢。
眉眼到底因?这?些微表情一瞬灵动了起来。
这?些小表情或许不够端庄,皇帝却十分欣慰。
气氛好,叶莺的话便多了起来。也可能是那天最后令人安心的龙涎香味和清醒后皇帝急急赶来的模样触动了她,总之,当她看见皇帝难掩疲惫的脸色,破天荒主动为他盛了一碗汤。
“陛下须保重身体,白日劳累,夜里更得好好休息啊。其实我已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每日来探望的。”
皇帝看着面前那碗汤,有一瞬的愣怔。
第一反应竟是舍不得喝。
再?听耳畔絮絮关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