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琦清清嗓子,开始了授课。
今早讲的是《史记》中?的范雎蔡泽列传,叶莺以?前就听他讲过这篇,正以?为可以?出神偷懒,却不想被徐琦点起来回?答问题,还是曾经问过她的同?样问题。
“……”
叶莺摸不着头?脑地回?忆了一下。
当时?徐夫子对她的回?答不满意,纠正之后的答案是什么来着……哦。
得亏她素日在徐夫子的要求下,并?不靠死记硬背,而是靠领悟,略一沉吟,便将?答案娓娓道?来,眼下温故而知?新,还又加入了些自己的理解。
待看到义明几人都用那种钦佩的眼神看着她时?,才忽然反应过来。
徐夫子是故意“抬举”她,给?那些表面不说,其实心里认为她粗鄙的人看。
一股暖意淡淡流淌心间。
宜芳觑着怀庆小声道?:“其实也就那样,殿下不是说她与这位徐博士是故交?兴许就是放水了呢。”
怀庆虽未说话?,但看面色,是十分满意她的懂眼色的。
紧接着后头?是书画课,教书法?的颜博士令她们今日写“明德”二字。
义明扭过头?来,不意瞧见了叶莺的字,“噫”的一声:“殿下的字也写得这般好!”
抬眼,又闭上了嘴,老实转过身去。
叶莺回?头?,颜博士正站在那儿,目光落在她的字纸上,隐有赞赏。
拿起来仔细端详,不住颔首:“殿下之字,风骨峭峻。”
叶莺受宠若惊。
因她一笔字,先前无论是徐琦还是崔沅都表示过嫌弃,后来被崔沅压着练字,不知?不觉间仿了他的字体,竟也有天被赞“风骨”了!真是……
课后,宗女们都围过来传阅叶莺的字,她们也想看看得到一向严格的颜博士赞赏的字长什么样。
叶莺听着她们恭维,到底本性难移,忍不住眉眼弯弯,忘了要沉稳淡然。
宜芳约莫是怀庆心里的蛔虫,知?她想看,却不屑说,于是主动向旁人开口讨要了过来。
“呀……”本想挑剔些什么的,宜芳也不好睁眼说瞎话?。
怀庆斜睨她一眼:“果真有那么好……”
她不说话?了。目光忽然凝住了。
倾慕一个人,便会想了解他的一切。怀庆曾经使人高价从一个官员手里买得一张崔沅的字,精心收藏。
嘉阳的字与他何其相似。
仿佛是手把手握着教出来的,那么像。
只?不过崔沅那张是少时?所作,更为疏狂,但骨子里、风骨里,是极相似的。
怀庆甚至闻见了纸面传来一缕淡淡的香气,如?空谷幽兰。
这味道?仿佛一层薄薄阴翳,笼罩上怀庆的心头?。
嘉阳和崔沅之间必是有什么关系。
指甲掐进了掌心。
待回?过神来,耳边是宜芳的轻呼:“怀庆殿下……”
雪白宣纸上,斑驳墨痕。
旁人都看着她,眉头?轻蹙,却又不敢作声。
只?有义明颇不平:“那是嘉阳殿下的字……”写得可好了,就这么被毁了。
叶莺拽了拽她的衣角,轻轻摇头?。
怀庆心里存火,被她们看得恼怒:“不过是一张大字,脏便脏了,本宫不当心罢了,怎地,还需得本宫向你赔礼道?歉吗?”
语气实在尖锐不好听。
不当心?
才怪。
众人都这般想。
毁了别人东西,还这般气焰,太气人了。
叶莺本欲张口息事宁人的话?也咽了下去。
“一张字而已,脏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