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来动静,有人进来了。

窗玻璃上都是冻霜,从里面有些看不太清外面的景象,严雪想?了想?,还是穿上鞋出去看了眼。

回来的是郭长平一家三口?,郭长平送人去医院那?天她就见过,倒是郭长平媳妇她还是第一次打照面。也不知道是最?近太辛苦,还是情绪不佳,看着有些严肃,不怎么爱笑的样子。

早就知道家里添了租客,两人见到严雪并没有意外,打了招呼才带着孩子进屋,估计年后还要去医院跟郭大娘换班。

只是没想?到郭长平没趁这机会在家好好歇歇,反而堵在李树武家附近,把李树武给揍了一顿。

“估计是连李树武媳妇骂郭大娘那份儿也算上了,牙都打掉了两颗。”刘卫国过来串门的时候说,“这下好,镇医院装一个假牙得?不少天,采伐队初八就上山,根本不跟趟,李树武估计得豁牙漏齿过上一个多月。”

一副看笑话?的口?吻,显然对李树武这种因个人私利导致他人受伤的也不怎么待见。

但这件事?虽然成了不少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终究热度不高,大家的热情还是更多放在了过年上。

林场虽然地处偏远,但林业一直是国家经济支柱产业之一,每年林业局都要向国家输送上亿立方木材,也算是地方上的大单位了。

因此林业局一直有专门的部门,负责挨个林场下来放电影,过年也会?有扭秧歌之类的活动,丰富林场职工及家属的娱乐。

采伐忙碌的时候,还会?有艺术团上到山上的营地,专门为采伐工人送去慰问?演出。严雪来得?晚,听说去年的艺术团里有从燕京下放过来的歌唱家,歌唱得?特别好,不少职工家属都上山去听了,回来后?津津乐道。

刘卫国不是一个人过来串门的,刘春彩也跟过来了,来邀请严雪跟她一起去看扭秧歌。

这种活动祁放向来是不参加的,兄妹俩象征性问?了句,见他?果然没兴趣,就把严雪拉出门了。

来的秧歌队人不少,敲锣打鼓吹唢呐,还都是有扮相的,一个个筹扇甩着,高跷踩着,后?面还有跟着跑的大头娃。

秧歌沿着林场的主路扭了一路,林场的男女老少就围在街边看了一路,严雪也算感受了把这个年代的年味儿,她上辈子那?会?儿这种活动已经没有了。

见她满脸笑意回来,祁放问?她:“你准备哪天去镇上?”

“去镇上?”严雪没记得?男人和她提过这茬。

“去把上次没买齐的东西买了,”祁放说,“趁我这几天还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