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正要上炕,后面祁放已经一脚迈了上去,拿走郭长安手里的罐头瓶,连拽带扶将人从炕上拉了下来。

郭长安下意识要挣扎,立马被严雪呵了句:“菌种?还有人重要?”

严雪直接将郭大娘也拉了下来,“别管这些了,快跟我?们走,让祁放背着长安!”

郭大娘这才应了一声,赶忙拿起炕上一个小包,显然是之?前就准备好的。

一行人锁上门出去,院子里的积水已经快没到严雪的腿根。

祁放背着郭长安,回手拉了一下她,她又回手扶住郭大娘,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地势高的地方走去。

感觉到抓着自己?那只小手的力道,郭大娘忍不住说:“其实你?们不用回来,梯子我?们都架好了,弄完就爬房顶上去。”

今天郭长平和金宝枝的确不在家?,昨天雨停那会儿带着孩子回金宝枝娘家?了,谁知道没晴多?久就又下起来,把他们隔在那边没能回来。

附近邻居估计也不知道这事,都以为她家?有人,等她出去找人来背郭长安,已经找不到了。她自己?又背不动,郭长安性子也倔,只说后山他走不过去,房顶他一只胳膊也能把自己?拽上去。

“反正上房顶也不着急,长安说你?们那菌种?不能淹,得放高的地方上去,我?俩就帮你?们弄了弄,谁知道你?们还跑来了。”

“不跑来,万一大水连房顶也淹了怎么办?”严雪根本?就没考虑那些菌种?的问题。

东西是她花了近半年?时间弄的,又是买石花菜又是熬琼脂,更是她和奶奶弟弟安身立命的根本?,没了的确可惜。

甚至错过今年?,她要等到明年?才能从头再?来,但东西再?重要,能有人重要吗?

一阵水波荡来,郭大娘脚底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差点栽进水里。

严雪赶忙抓紧她,自己?也被带得有些身形不稳。

祁放察觉到,立马拉住她胳膊,将她又拽了回来。

正好这时前方有人打着手电筒过来,“水都到大腿根了,你?俩还乱跑!”是刘卫国的声音。

见他们这边情况不好,刘卫国赶忙过来,扶住了郭大娘另一边,“快走吧,严雪你?弟弟都问你?好几遍了。”

这下两边都有了支撑,速度总算快了些,也终于走到了地势够高的地方。

那些令人无法站稳的洪水一点点从腰间退到了腿根,又从腿根退到了膝盖、脚踝……

等几人站上山,再?回头望,后方的林场已经成了一片水泽,所有的建筑都矗立在奔腾的水泽之?中?。

刘卫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都淹了,今年?水咋这么大?”

“好几十年?没发这么大的水了。”郭大娘也感叹道,“这一淹,还不知道得有多?少损失。”

“人没事就行。”严雪的声音里倒是听不出什么沮丧。

最差也不过是从头再?来,只要人还在,日子总能想办法过起来的。

“走吧,人还在山上等着呢。”她重新扶住郭大娘,祁放也将郭长安又向上背了背。

几人朝已经初见规模的临时营地走去,还没到,一个小身影已经跑了出来,“姐姐!姐夫!”后面是小脚不便?的二老太太。

“这么大的雨,乱跑什么?”严雪说了他一句。

小少年?又退回棚子下,但就站在边缘,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严雪看,里面全?是担忧。

“就这点路了,我?自己?走就行。”郭大娘拍拍严雪,又去接郭长安,“把长安放下来吧。”

郭长安什么都没说,腿却向下滑去,显然也是要自己?走,祁放就放了人。

郭大娘立马扶住,母子俩顶着风雨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