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随信送来了一块残缺的令牌,是从匪徒身上缴下的。
我起身打开书房中的一个木盒,木盒中放着一个相似的令牌。
那是我八岁落水时,从我那草包皇兄腰间扯下的。
那时我不通水性,怕死了没人知道凶手,发狠地扯下来的。
后来被阿笃救起,这块令牌我自然也交给了母皇,母皇念在他年幼,没有多加责罚他,只是罚他抄书。
他却在那夜悄然离宫出走,至此再未回来。
我以为他早已放弃了皇位,没想到,他是蓄谋已久。
将两个令牌一并放入木盒后,我走出了书房。
14
趁着太阳还不大,我动身御花园,这几日忙着与世子传书信,都不怎么去了。
慢悠悠走到御花园时,我突然听见不远处凉亭传来的人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我转身躲进了假山之后。
青芜则在后面替我把风。
原来是子清正与阿笃在对峙,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凌乱。
子清那略显清凉的纱衣破了两个洞,堪堪罩在身上。
阿笃白色的衣袍上也有几处破损。
两人隔着一座凉亭,对视的目光里似乎能炸出火花来。
我随即摸了颗小石子,朝凉亭的方向扔去。
石子飞跃两人之间,在空中偏转了一下,径直落入凉亭后的水池。
悄无声息,但局势已然大变。
阿笃有些诧异地看了子清一眼,随即冷冷开口:「你以为的不会对我动情的公主,昨日已在太书殿向我求婚。」
子清不屑一顾:「白日做梦。」
「太傅苏子琰亦可替我作证。」
「苏子琰?他要真在场,也一定会把你撕成两瓣的。」
双方都没讨到好处,只能一边怒视对方,一边悄悄撤离战场。
路过我面前的假山,我连忙喊住了子清。
15
他身形一滞,待我跳出假山后才慌乱地转身。
「怎么了子清?」
他面上沉默不语。
【她怎么在这?非要在我这么狼狈的时候出现吗!】
我伸手去拉他:「子清,让我看看你受伤没有。」
他捂着脸不肯转身:「子清……衣冠不整,怕污了公主的眼。」
「怎么会呢?你特别好看。」
「真的?」他小心翼翼露出半张脸。
「当然。」
听见我笃定的语气,他才慢慢放下手,转身看我。
这一看不得了。
放在远处我没察觉,原来他脸上也挂了彩,嘴角被打得通红,脸颊看着也有几分擦伤。
阿笃果然不简单。
「疼吗?」我顺手接过青芜给的药膏,在他面上的伤处轻抹。
「不疼,我也给了他几个巴掌。」
是我多虑了。
涂完脸上的伤,我这才发现,他身上也有几处伤口,被纱衣遮住了。
见我盯着纱衣,他立即恼火了起来:「他根本不像个皇子,就是个没人要的老泼夫!动起手来根本不讲理!」
【这纱衣可是我花了不少银子请尚衣局做的,这才穿了第一回,早知道多打他几巴掌!】
我咽了下口水,假装若无其事地擦药,擦着擦着,他突然没了声音,我抬头看去,他面红耳赤地看着我。
「一定是天气太热了。」我合上药膏递给青芜,「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有些头晕了。」
他伸手轻扣住我的手腕:「那不如回宫,让子清陪您休息?」
「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