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尼雅彻底没了温度，阿楚才慢慢地，放声的哭了出来。

撕心裂肺的哭嚎在天台上响起，刺破了黎明的第一缕阳光。

“啊……啊啊啊……”

没有意义的字符从阿楚的嗓子里冒出，她挣扎着握紧拳头垂向地面，骇人的闷响噗噗地响起，很快她的拳头就满是鲜血。

原来人在难过到极致的时候，是真的说不出话来的。

温星辰想要去拦却被她甩开，只能交给温勉。

温勉使劲的握住她的手，让温星辰大声地呼唤她的名字。

“啊啊……啊……啊”

阿楚胸口的起伏已经到了吓人的地步。

她慌乱的低下头去亲吻尼雅满是鲜血的脸，用尽全力才说出话来。

“尼雅……尼雅……”

“我喜欢你……我爱你。”

“我还没告诉你……我爱你啊……”

“我好爱你啊……”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你……”

“尼雅……尼雅……”

撕裂般地哭号回荡在黎明温凉的长风里，晃晃荡荡地飘向远处。

政府军的首领来检查现场，被温勉强行赶了出去。

阿楚满目茫然，浑身剧烈的颤抖，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她也什么都听不见。

朦胧中看到温勉回来，阿楚抱着尼雅向他的方向挣扎了两步。

“阿勉……”

温勉连忙蹲下来想要扶住她，却被她躲开。

“阿勉……”

“我还没告诉她……我还没告诉她……”

温勉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太绝望了。

明明马上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为何命运却开了这么大个玩笑。

“……怎么办呀……我还没来得及说……”

“我好爱她呀……我真的好爱她……”

“我喜欢了她那么多年……”

世上最苦的是什么，是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意。

是到手又摔碎的珍宝。

是无望的未来。

是爱而不得。

阿楚崩溃地跪在地上，精神完全癫狂。

她努力的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回想自己在尼雅将枪指向温勉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阻止她。

太痛了，太苦了。

她能感受到喉咙处溢出点点腥甜的血液，她抬起满是泪水的双眼。

像是和温勉说话，又像是在和那琢磨不透却又从未善待过她们的命运。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死？？”

“让我死……让我死啊……”

凄厉的长啸像是柄柄利剑刺向所有人的心脏。

温星辰早就泪流满面，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哭了起来。

阿楚用力地扣紧水泥地面，哭到几近干呕。

“我还没有让她想起我……”

“她穿的和我们第一天见面一样……”

“一样？？？”

阿楚突然顿住，跪在地上膝行两步凑近尼雅。

白裙，布鞋，还有她跳到窗户后递给她的那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