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少年应着,还不待嘉宁松一口气,又道:“我送你到荥阳。”
荥阳,距雒阳两百余里,尽收大应漕运之利,又近粮仓敖仓,是集商业、政治、经济三位一体的重镇。
“怎么可以?!”嘉宁又惊又气,“你身为世子,擅离职守,不召入司,这可不是小事”
陆聿睨她一眼,扯着嘴角道:“可大可小,我立刻写信给老头子,让他把陆琅调过来守城,最多三天,陆琅一到,我们就能出发。”
看她气急,少年油然而生几分‘你也有今天’的得意。
嘉宁怎么也没料到,陆聿竟然想出了这么个法子,红唇一阵颤动,愣是没想出好的理由反驳,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样不好……”
若是被有心人举发,或是以此为把柄要挟,都是嘉宁不愿看到的。
“没什么不好的,”陆聿越说越觉得自己这想法不错,既了结了他心中的忧虑,又能顺应嘉宁回雒的急切之心,“就算被参,我在陛下面前也说出几分道理。”嘉宁郡主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作为她的夫婿,护送她返回雒阳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么?
嘉宁无话可说,脱鞋上榻,气鼓鼓地拉过被子盖住头,声音闷闷地传出:“希望君舅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少年亦飞快地翻身上床,一面试图掀开被角钻进去,一面慢悠悠道:“那你恐怕是要失望了,老头子小时候都没骂过我,更诓论现在?”
嘉宁死死按住被角,不让他‘得逞’。
“你不讲道理,我生气了,你今晚自己找地方睡去”
话还没说完,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少女在自己制造的昏暗中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从乱七八糟裹成一团的被子中把头伸出来,就被人重重亲了两口。
陆聿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眼睛微挑而明亮:“谁不讲道理?嗯?”尾音上扬,自带一派少年的风流情态。
“你的决定是考虑与打算,我的决定就是不讲道理?”
“小郡主,你这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道理?”
嘉宁头一次觉得‘小郡主’三个字从这人嘴里吐出,竟然是这样一件惹人不快的事。她惯来自认还算温雅端庄,平生第一次有了动手挠花人脸的冲动。
冷笑一声,道:“哪来的道理?我说的话就是道理。”
“怎么?不服?不服就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少年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