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区办事或者打饭的时候,李老二看到桑瑜也算是热情,哪像是现在跟见得阶级敌人一样。

赵婶子半点都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一把把桑瑜捏在手里的钱和粮票给拿了过来,当着这个男人的面,一张一张、重重的砸进装钱票的木匣子里,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冷笑着。

“李老二,我中饱私囊?我打菜打饭没有收钱吗?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两个荤菜两个窜荤,两斤米饭,一个汤,总共一块七毛,还有两斤粮票,我这可是一分钱不少呢!”

“你这分量……”李老二想要反驳,不过立刻就被赵婶子打断了。

“给熟人多打一点怎么了?这食堂里只有我有熟人吗?这打饭打菜的,谁遇见了熟人不多给一点?就你看见了?就你遵守规定?就你大公无私清清白白?你敢说你遇见熟人的时候饭勺子没有多舀一点?昨天你给赵凤兰打菜的时候,那三个一份肉丸子你可没有少给,至少给了十三四个吧,我说你了吗?”

这是事实,李老二不好否认,他的态度只能稍微收敛了一点,不过依旧十分恶劣,指着桑瑜那手里的饭和汤上纲上线:“你居然还让她带了那么多的饭,还用公家的盆,赵桂芝,我看你这是薅社会主义羊毛!”

赵婶子冷笑,毫不留情的还击:“借个盆就薅社会主义羊毛,那你成天给家里九口带肉带菜包圆三顿的时候,你咋不吭声了?你这不是薅羊毛了,你是社会主义蛀虫了!”

李老二的原本就不算是白净的脸,听到赵婶子毫不客气的话,一下子就涨得紫红,抖着嘴唇,“你你你”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自己还一屁|股屎呢,到这里说老娘手脚不干净,我呸!”赵婶子双手叉腰,对着李老二一顿骂,食堂里面的人连连来劝架。

桑瑜也想劝架,不过赵婶子显然跟李老二不对付,就着这个事情骂得正过瘾,挥着手让桑瑜快点走,扭头接着骂。

食堂劝架的人也给桑瑜使眼色让她快走。

桑瑜本来还想着自己这菜太多了,要不要把钱给赵婶子补上,可是一看见那么多人都来劝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赵婶子说得没有错,在食堂里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给亲朋好友多打一点饭菜,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则,虽然确实不符合规定,但这就是大家都赞成的事情。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把钱给了,那就等于直接背刺了赵婶子,这跟李老二过来找茬没有任何区别,还会打破了食堂李原本约定俗成的规则,所有人都不好做,反而不美。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赵婶子的好意,以后有机会了,在别的地方回报她。

于是桑瑜干净利落的把饭盒和两个搪瓷盆塞在两个网兜里,提着就快步走出了食堂,都快出了食堂还能听到赵婶子那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在戳李老二的脊梁骨。

而曾经上一世时时刻刻在赵凤兰和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李老二却被骂得脸色发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躲都躲不过来。

硬的怕横的,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的体现。

桑瑜回头看了一眼,深刻的觉得,自己以后也得这样活!得横!得厉害!

回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厂子里下班,职工们都陆陆续续的来大食堂打饭,桑瑜骑着自行车贴着路边快速的骑过。

远远的就看见了王自力和几个他的同事也拿着饭盒来大食堂打饭,王自力也看见了桑瑜,他立刻就停住了脚步,拉拉着一张脸,做出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甚至还为了表现自己的高高在上,特意清了清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