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封寿贴,还没被拆封过。

谢临序自也知道这封请帖里面的内容。

老师的六十大寿他早几日就已经知晓,就连寿礼都已经备好了。

谢临序最后还是亲自拆开了那封请帖,果不其然,是邀他们去李家给李太傅贺寿。

溶溶烛火下,将人的眉眼都莫名柔和了几分,青年自带的冷峻气息也被削弱了一些。

他抬眼,看向宋醒月,问她道:“怎么不自己打开看?”

宋醒月就坐在旁边,听到他的话,道:“想着是该先给你看看的。”

其他人家的帖子,她都可以看,可李家的,她不敢先打开。

究其原因,也是知道李家对谢临序来说终是不一样一些的。

他的青梅竹马,他的恩师,他们两家之间的世交......

那都是她无法先去过问和知晓的东西。

听到宋醒月这话,谢临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竟难得笑了一声。

他的嗓音干脆清冽的,这番笑了一声,如积玉相撞,好不动听。

宋醒月若是没有听岔的话,他切切实实是笑了一声,可却没在他那张脸上寻得分毫笑意,这让她又疑心方才他的那声笑不过是错觉。

就在她纠结他是笑还是没笑之时,谢临序先开了口。

“现下是知礼了。”

“当初下药上榻的时候,又怎么不知道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

谢临序已经很久没提起从前那事了,久到宋醒月都以为他要不记得了,可是而今听他忽地再提,宋醒月才猛地回想起,两年前,他看到悄然跟着进屋的她,眼神是那样的嫌恶。

那场宴席上,她注意到了中了药的谢临序,故意跟着他进了净室。

谢临序那个时候药效发作,呼吸已经有几分紊乱,可看到她跟着进了屋后,仍是强撑着神识让她出去。

宋醒月自然不会听,她上前,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他。

“公子是怎么了?吃酒吃醉了?身上可是不舒服?要我替你去唤医师来?”

她边说着,边朝他靠近,边说着,边触碰着他。

诚然,这药并不是宋醒月下的,可她也该知道的,后来她的那些举动,这药是不是她下的,也都不重要了。

谢临序是忘不掉从前的事的,他对她的厌恶,从始至终都是那样彻底,他本该有美满的姻缘,像他这样的谪仙公子,本该不会和她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可偏被她拽下来一起同流合污,他如何不厌?

宋醒月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怕再继续说下去,他又该说出什么更叫难听伤人的话来了。

她干脆就装没听见,对谢临序道:“那到时候你便和婆母他们一道去吧,我......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

谢临序一边收起了书信,一边又道:“现在躲着人有什么用?长辈诞辰,也没有小辈躲懒的道理。”

这是要她跟去的意思。

可宋醒月不知是叫他方才的那两句话说得面薄了一些,又还是如何,突然就犯了左,她看着谢临序,道:“既你也将我说的那样不堪,过去也是给老人家添堵,岂不是更不孝。”

听她如此语气,谢临序掀起眼皮看她,道:“你不高兴?”

她的高兴,又或者是不高兴,生气又或者是不生气,羞愤又或者是不羞愤,其实总是那样轻而易举就可以叫人察觉得到的。

或许是他的洞察力太过敏锐,又或者是对她这人实在算得上了解,所以,她的贪嗔痴怒,在他眼中也是那样无所遁形。

宋醒月也切实有些不高兴了,分明是他弄她成了这幅模样,现下又来明知故问做些什么。

她是想要好好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