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以前不哭，是因为他会怜惜她，疼爱她。

可现在，她甚至没法确定他还是不是她爱的那只生物。

姜早的沉默似乎是刺激到他，那双黑色的瞳孔瞬间翻涌得更加厉害，他似乎是生气了，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开始出现戾色，胸膛起急促鼓动。

盯着姜早的那团漆黑眼眸里，墨色翻涌得愈发浓烈，他抬起手，似乎想要碰触她。

但下一秒他的动作突然顿住，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却是突然颤抖起来。

漆黑的瞳孔上翻，露出一片浑浊的白色，巨大的骨翅在身后剧烈翕动着，发出骨头碎裂的声响。

控制姜早的力量再次消失，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发现他此刻的状态恐怖至极。

全身的血管仿佛都凸出体外，而在那一根根青紫色的血管中似有某种东西在涌动，仿佛想从他的血管里破体而出。

他的表情变得痛苦而扭曲，身后的翅膀拉锯一般想要收回体内，房间里的东西被撞翻了一地，就连头顶的吊灯也被撞得摇晃不止。

姜早从没见过余沐朝这个样子，他拉长的脖颈上，爬满绷紧的青筋，看起来十分可怖。

她能感觉到余沐朝此刻痛苦至极，颤抖的身体逐渐发展为痉挛，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嚎叫，却根本动弹不了。

“顒，挺住，为了我，好不好？”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姜早闭着眼睛埋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凌乱心跳，只能将他越抱越紧。

像是想让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帮他支撑住这难熬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颤抖的身体终于停止了动作，身后的骨翅一节节收拢进身体里，他整个人像是脱了力，没有意识的朝她倒了下来。

他的身体很沉，带得姜早一起倒在沙发上。

姜早赶紧低头去查看，发现他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着，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背上撕裂开的皮肉，因为没有了骨翅的阻碍正缓缓合拢，但相比于之前强悍的治愈能力，此刻的伤口恢复状况明显要缓慢得多。

怎么回事？

姜早艰难的从他身下爬出来，她仔细查看了余沐朝身上的伤口，脑子里全是刚刚发生的事。

到现在她仍旧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那个样子。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姜早从一片凌乱的房间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电话是方文斌打来的，她自从那天离开之后就再没回去过，方文斌前期还帮她找借口圆，现在已经有些拖不住了。

“你再不回来我也帮不了你了。”

姜早沉默了下，开口道：“我晚点会给主任打电话解释，谢谢你了。”

她原本是打算辞职陪余沐朝留在这里的，但看他刚刚的情形，她恐怕还得回国。

挂断电话，姜早看着窗外的泛着青白的暮色，低低叹了口气。

事情果然没有想象的简单。

她拿着手机转过身，却看到余沐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她。

他的瞳孔已经恢复成正常的金色，表情却依旧苍白，身体上残留的血渍，让他看起来状态更加糟糕。

“抱歉，我刚刚失态了。”男人的声音非常虚弱，却仍旧摇摇晃晃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梳洗一下，一会儿过来收拾。”

姜早看他起身往浴室走，他背上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仍旧残留着几道浅浅的伤口，还在透着暗红的血丝。

她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臂。

男人似乎僵了一瞬，脚步有片刻的停滞，眼睫垂了垂却并没有说话。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