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纤长秀美的指节穿过他的腰带,金属环扣被解开的声音很是清脆。

西装裤子垂落在地,长裙葳蕤而出,身量颀长的少年,好似湖中菡萏般亭亭而立。

他的双眼紧闭,艳丽的面容上有一层薄汗,肌肤更显透亮,仿佛生光,红唇溢出的呼吸声急促,似是微喘,刘海已然湿透了,软哒哒的挂在前额。

少年双手攀着唐柠的脖颈,犹如童话中的睡美人,轻眠于她的怀中。

唐柠:“不说谢谢?”

岑寒:“谢谢。”

唐柠:“谢什么?”

岑寒茫然地睁开了双眸,从来都是空洞洞没有丝毫神采的盲眼里,此时放佛盛着一汪海棠花染过的春池水,摇摇曳曳。

他好似初生的小兽般,呜咽一声,断断续续地说着,“谢谢……姐姐……帮我……脱……”

后面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扑进了唐柠的怀里。

唐柠揉了揉他的发顶,明知故问,“你发烧了?怎么这么烫?”

换来的是岑寒又霸道又依恋,还有些发泄似的紧紧搂着她的纤腰,由于整张脸都埋在她的怀里,他本来就喑哑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姐姐欺负我。”

唐柠轻声一笑:“不是谢谢我帮你?怎么又变成我欺负你?”

岑寒再也不肯说话了,只是反复在她的手臂上蹭着自己的脸,像是考拉抱着树那样,不肯松开。

门外传来敲门声,“唐总,您之前申请的那个药物审批”

没等对方说完,唐柠就应声,“我知道了。”

唐柠把西装外套和裤子捡起来,递给岑寒:“自己穿好衣服?”

她走了。

房间里只留下她淡淡的冷香。

岑寒深深嗅了一口。

他是个瞎子没错,但他也是全球最顶尖的杀手。

这双瞎掉的眼睛,没办法阻挡他杀人。

当然也影响不了他给自己穿衣服。

他又回想起刚才怎么解都解不下来腰带环扣。

埋怨自己总是在唐柠面前失态。

姐姐可不会喜欢一个连生活都没办法自理的废物。

又懊恼于自己刚才的表现。

为什么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唐柠那副饶有趣味询问地模样,分明是在表达她的兴味,她在亲密关系里很有几分恶趣味,喜欢逗弄男性。

或许还要比这更多一点。

岑寒想到下属向他汇报的,江烬在入狱前身上的伤势。

如果在唐柠和江烬的关系里,她是绝对的掌控者。

那么江家老宅酒窖里那一整间房的刑具,还有江烬身上的伤,就很容易理解了。

并不是江烬想要折磨唐柠。

恰恰相反。

是江烬在献祭自己。

以他的痛苦,换取她的欢愉。

岑寒更加觉得江烬可恶。

和江烬对比,姐姐一定会觉得,我很玩不开吧?

她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意思?

不就是一句话吗?

有那么难!

岑寒练习着,“谢谢姐姐帮我脱”

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后半句,就像卡壳了一样。

他的脸越发的红了。

犹如水蜜桃熟透后的靡红。

岑寒从前忙着活命,忙着杀人,忙着寻找唐柠。

他所有能想到的画面,都是找到她之后,怎样对她好。

怎样爱她,怎样保护她,怎样为她献上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