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默了半晌,她甚至顾不上生皇帝咒自己早死的气。
皇帝这个年纪很少困于情爱,没人比她更知道儿子打天下的艰辛,国赖长君,为江山万年计,宠妃的儿子再机灵聪明,也很难越过?太子去。
她轻轻叹道:“你知道分寸,阿娘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元朔帝称是,江山与美人之间,皇帝注定会选择前者,哪怕抛弃后者对他?来说,也令人十分为难。
好在,山河固若金汤,他?还不至于有?一日要面临这两难抉择。
只是迈出望明殿时,已没了来时的心情。
陈容寿办过?了差事,已经在外候着圣驾。
太子还候在清平殿里,元朔帝的心思却暂且不在他?身上,语气柔和了些:“你去的时候贵妃起身了么??”
陈容寿称是,含笑道:“娘子的神?情很是欢喜,只是问陛下去了哪里,怎么?晨起见不到,奴婢一一答过?了,娘子便开怀了。”
窥伺帝踪也是忌讳,但贵妃又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情了,陈容寿揣度着帝王的心思,或许更愿意贵妃时时刻刻记挂着。
元朔帝的神?情果?然舒缓了许多,含笑道:“朕午间再去瞧她。”
本来今日无事,他?早早回瑶光殿去也无妨,可凑巧在望明殿遇到了太子,或许会耽搁些时候,只好陪她用午膳。
平白收到三千两银子,沈幼宜当然是高兴的,她昨夜的表现在元朔帝这里大概算是过?得去了。
而且做宠妃的好处还是十分可观的,皇帝心情好时,自然不会吝啬赏赐。
书中?自有?黄金屋,一本经书就能值二?百五十两黄金,她甚至有?点后悔没多抄几本来。
平心而论,做皇妃的好处还是多于做太子妃。
因为这些事情关乎着她成为东宫妃妾后的起居,她学的时候格外用心。
太子妃一年俸银八百,良娣们一年四百,下面的承徽、小仪更少。
但皇帝的后妃,光是九嫔一年就有?一千两的俸禄,倘若得宠些,额外能从皇帝处得到的赏赐也更多。
这甚至还是可以称得上节俭的君主,沈幼宜不敢想?倘若她侍奉的是一个昏君……
她心满意足,觉着身上好像也没那么?疼了,皇帝的暴虐止步于力?道与速度,她身上的肌肤还是莹洁如玉,只几处被衣裳掩住的地方有?未消退的指痕掌印,甚至不必担心旁人窥到颈间唇齿亲热的痕迹。
更多的疼是因为小腹与腰腿用了太多力?气,走?路时免不得发酸。
她问岁朝:“陛下如今什么?时候才用早膳?”
岁朝见贵妃竟把这事都?忘了,冷汗涔涔而下:“奴婢听人说过?,陛下早膳吃得一向?不多,若逢朝会,起身后会先垫一些小食,视朝后再进膳,平日里约莫也就是这时候。”
早膳用过?后没多久就到了午膳,中?间也可以随时传茶点,只是今上很少这样做。
沈幼宜点点头,但凡她送给对方什么?东西,都?期盼对方予以相应、甚至比她期待热烈十倍的反应,元朔帝送了她许多财宝,她想?了想?才道:“那教膳房多准备一些陛下爱吃的,我到清平殿里和陛下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