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的太多,她越发舍不得毫无理?智地抛弃仅有的珍宝,可?她又不敢细想,若今日颠倒过来,快要死的是元朔帝……

她想叫萧彻活下来,这个孩子就更不能有一丁点的问题,给人迁怒的借口,勉强好声?好气道:“别兴师动众地叫太医来。”

元朔帝虽于?医道不精,但仔细观察她面?色,也知道她面?色不佳更多是累到?了,他们的孩子安静了好一会儿,如?今听到?外面?的动静,甚至还轻轻地踢动挪移,向父母宣告它方才受的委屈。

沈幼宜按照习惯,会去摸一摸,才触到?它小脚,就被榻边坐着的男子握住的手指,元朔帝面?上才露出一点笑意,他想起她的眼泪与决绝,竟难得的,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

他并非不喜欢宜娘的狠心薄情,尤其?是在对着与她纠缠过的男子时,格外令人欢悦。

他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并不等她主动开口,亲了亲她的指尖,柔和道:“陵阳侯仍在人世?,这件事朕比宜娘也只早知道两个月。”

南诏的汉人流民不少,可?这个男子行事神秘而高调,似乎出身不凡,虽说最终归顺,可?蒙氏国王也有几分忌惮,央求上国派遣的太守上书天子,为这位他新?得到?的谋士寻根。

而此次北上,除了这位清平官自己主动请缨,也是因为天子的要求十分古怪,蒙氏国王希望派一个熟悉汉地、尤其?是长安的使节来向天子朝贡,同时表明?忠心,不会和吐蕃勾结。

那位太守起初也没有想过这位野心勃勃的清平官会和远在长安的贵妃、东宫太子扯上什么?关系,他知道之?后,所?能做的也只是按照朝廷旨意行事,一路派人护送监视,不许同南诏透露半个字。

元朔帝同她大概讲了讲萧彻在异国的遭遇,他没有必要略去那些受苦艰难的时光,只是也不会刻意为萧彻渲染些什么?,以讲故事的那种平淡无趣缓缓道来,仿佛与这个人没什么?干系。

沈幼宜扭过头?去,她忍了忍心底的酸涩:“我不值得他这样冒险。”

元朔帝却不这样以为,他抚着她的肩膀,温声?道:“或许宜娘以为不值,可?要做的那个人并不这样想。”

萧彻得到?了她许多年的情意,除了他,无论是太子、还是他自己,都不足以让宜娘为了复仇,献身给另一个陌生男子。

于?血缘上,他曾嫉妒她的兄长,做了后夫,又不免嫉妒前人。

她同萧彻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想方设法避孕。

面?上略有些不自然,元朔帝也偶尔因这种毫无道理?的吃醋为自己难堪羞愧,甚至不愿意教枕边的人知道,在情爱上,无论大她多少年岁,他都不是宽容的人,却还要想着尽力叫她高兴,显示着自己的包容。

“朕以为宜娘是放不下的。”

元朔帝默了默,他也承认:“有时候实在小气得很,不及宜娘坦荡。”

她早已经放下了,因此吃得下、睡得着,还无知无觉地在为他准备礼物,试图在父亲和孩子之?间平衡,教他别那么?吃孩子的醋,知道她的注意仍然都在他身上。

然而那些无心自然的举动,落在他眼中却有千百种意思。

其?实细细想来,宜娘若真对萧彻仍有情意,就绝不会拖延到?第二次来见他才会表明?,无论是对萧彻还是现如?今的他,她一旦动心,都是极为主动、甚至霸道的,要侵略进来,反复确认彼此的心意,容不得对方不爱她。

沈幼宜瞥了他一眼:“陛下又不是患得患失的怨妇,从?前尚且自信妾会主动做小伏低,怎会觉得我待您是虚情假意?”

她真正?不在乎他的时候,元朔帝倒怜悯她的热情孤勇,仿佛施恩一般,回报年轻女子炽烈的爱意,可?她去而复返,还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