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有她在这里,那?些埋伏在暗处的人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只要她离开这座宫殿,萧彻说不定就会万箭穿心。

萧彻见她如?此?,眼底一片酸涩,垂目道:“宜娘,你进来也有许久了,他这般疑你,再耽搁下去,就不怕日后?再也辩不清?”

他话音刚落,悬挂着弓矢刀剑的那?面墙壁忽而发出一阵巨响,砖石摩擦的响动教?沈幼宜极快上前一步,试图将萧彻拦在身后?。

帝王所?用的弓箭极重,长安的宫殿为求冬日防寒,所?用墙壁较温泉行宫更为厚实,宫中内侍相传,宫阁连接处常设有机关,防止京师暴乱,叛军攻入皇宫,帝王来不及躲避。

可当那?狭小的夹层之?中果真藏有数人时,她还是?颇为震惊。

戎装紧束,晨起那?一身常服、与她言笑如?常的男子竟然只隔她数丈,神?情冷峻地旁听她与“亡夫”的私话。

而他身后?的赵王满面震惊而局促,试图藏匿其?后?,不安地随着他的皇兄一道转了过来。

她有些不认识他了。

他一早就知道萧彻就是?南诏的使节,可是?却能做到冷眼旁观,看着萧彻费尽心思,接近她、引诱她。

只是?出乎意料,可能是?皇帝没有示意的缘故,并没有禁军一拥而上的场面。

然而却来不及生出多少心酸与气恼,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略有些疲倦却无畏迎上他的眼睛,轻轻道:“陛下坐拥六军,杀人还须得亲自动手么?”

他儿子杀人的时候,尚有远在前线的亲信替东宫遮掩。

元朔帝将她望了又望,他的宜娘青丝凌乱,狼狈地站在萧彻身前,却满面失望地看着他,仿佛下一刻,她从前的这位丈夫就会死于非命。

而在这之?前,她为他准备了礼物,欢欢喜喜期盼他回去,两个人亲热地依偎在帐中,温柔而缱绻。

他早就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只是?却不肯相信。

他一早就武断地决定了她的选择,在死而复生的萧彻和能给予她无尽荣华的帝王之?间,宜娘一定会选择那?个最喜爱的男子。

而这个人一定不是?他。

能经手她信件的人不多,元朔帝无心去理会赵王的惊骇与猜测,他声音沉稳而温和:“宜娘,过来。”

沈幼宜略有些迟疑,原本眉目冷硬的男子却近前,示意身后?之?人不动,缓缓道:“若有弓箭手,朕站在此?处,他们也不敢放箭。”

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即便?是?天子,面对一个年轻健壮的男子,也未必就万无一失。

他伸出手来,久久地停在她身前,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只是?有那?么一点无奈:“卫军说他候在这里总有一个时辰,朕要杀他,不必等到你来才动手。”

宜娘那?封书信里并未提到约定的就是?今日,在她生产之?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萧彻的死,就该毫无声息才是?。

沈幼宜怔怔,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元朔帝,虽是?一头雾水,可是?留萧彻一条性命,这绝非天子本意。

他亲口同她说过,倘若心爱她而不得,会做出同太子一样的事情。